晚明文人以小说警醒天下,教诲众生。三言二拍是其中的代表作。作者借用故事人物,言行善恶终必有报的安排,来彰显天道循环不息的真理。不过,天道如何彰显,因果如何运行,故事却屡屡转假人手来执行。清官明吏,成了惩恶赏善的司法者。不过天道是否颠扑不破的真理?自古世事时有浊乱,或谓之天醉。天道倘若昏醉不醒,人如何自救?于是又有"天不自醒而人醒之"的说法。醒的工作由天转到人的手中,人道的地位反而日益重要。但是这时所谓的人道,是代表群体利益的社会之道,还是由个人反思而自行选择的道?个人地位的提高,个人思想的解放,对整个社会结构、天道人伦都会造成一种新的挑战。本文试从三言故事中选取若干篇章,分析小说如何运用不同叙事方法来塑造天道与人道之间的矛盾。情节发展中的扑索悬疑,人物塑造中的言行挣扎,处处吐露出天道驾驭人道,人道抗衡天道的万端变化。小说一方面强化其间相互制衡的张力,一方面也深化以人为本位的性灵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