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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山在《张子正蒙注》中进一步深化了张载关于“太虚即气”的讨论,认为太虚是天之体性,而气则侧重于天之运化的层面,明确化了天之体性与天之道这两个层面。前者是一个解释性的本体论设准,只有通过后者,即天道,才能彰显出来,才能被讨论。“滑疑之耀”接续“太虚即气”命题讨论的焦点在于实有之天向我们现显,“滑疑”说明人并不能凭知见完全穿透这种性能,但其有“耀”,就意味着其有着被我们了解的可能。而其之所以“耀”,则是因为“天明照天均”,天之体性作用于天之道。这种天之道的具体彰显,即为“浑天”。“浑天”说王夫之在吸纳了张载、朱熹“浑天”思想的基础上进一步对于古天文学“浑天说”的哲学化提炼,并在与西方天学的对话中得到了进一步规定和说明:天实为一而在人的言说中却有三层,天主理,地主气,天气实为地气。“浑天”的如此内涵使得其在时空、天地、人的存在方式等命题上彰显出了独特的意义。在时空问题上,船山认为时间、空间是浑天运化的具体呈现,不是机械性的,也不是人的主观经验,但是却与人的存在有着密切的关联。同时,时间和空间二者关系对等,二者一体呈现。时间不需要空间来标明,空间也不依赖于时间;就天地而言,原本并无所谓天地,只是人通过“谓之”的称说方式在组建自己的生活世界时才有了名号,因此天地根本上代表的是人的意义世界;“黬”即是“斯须”,皆是描述人的存在,关注的是在大化中人之存在的时间性、当下性,人的存在意义的当下完满。在船山“浑天”说中,人可以通过涵养清醇之气而回归太虚,从而能够参与、帮助天之运化,提升了人存在的位格,而不再只是气化中的一个物体。因此,相应的政教方式就不能只是规训、管理民众,而是因物自然,使得民众自己能够提升自己。这便是“在宥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