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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轮学校布局调整之后,我国农村实行了大规模的撤点并校。为优化资源配置,改变了原有“村村有小学,学校留在家门口”的局面,其推行力度之大,范围之广,速度之快,使乡村学校大面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废弃的校舍。我国乡村具有特殊性,笔者认为,乡村社会具有网络联系性、“血缘”与“地缘”性、妥当调和性及特定的文化属性,因此乡村学校之于乡村不仅仅承担着教书育人的职责,也拥有不可忽视的文化与社会功能。首先,乡村学校多处在乡村的中心位置,因此,乡村学校的地缘优势为乡村人民彰显人文关怀;另外,乡村学校的“人缘”优势增强了村民、教师、学生之间的情感联系密度,是维系乡村场域的重要网结。再者,乡村学校中教师与学生承担着多维角色,共同为乡村社会提供了智力支撑;乡村学校的文化符号、文化续构、文化引导等文化功能增强人们的乡土认同;乡村学校的精神特性增强了乡村学生的角色定位、角色认同以及赋予人们回归自然本真的生活本质。新一轮学校布局调整使乡村学校消失,实则改变了乡村社会原有的文化生态结构,打破生态平衡和文化平衡,使乡村学校的功能意义随之消逝。笔者以局内人的身份深入L村,通过往昔与今朝,当下与回眸,乡村、乡村学校图景对比,以及对村支书、村长、会计、文书、小学原校长、教学主任等乡村官员;乡村教师、乡村医生、已大学毕业或在读大学生等乡村知识分子;包工头、超市管理员、或其他店主等一般生意人;1-6不同年级小学生、乡村普通农业劳动者的深入访谈,了解到乡村学校撤离对乡村社区及乡村不同人群产生诸多负面影响,使乡村发展遭遇瓶颈,更引起村民及笔者对乡村学校的追忆。学校撤并,学校功能消逝,标志着教育仪式的终结、乡村文化传承的断流,以及“文字上移”导致的精神力量失落。乡村学生遭遇从智慧本真到紧张奔波的尴尬选择,乡村村民承受经济、情感平衡的打破,乡村社区面临熟人社会到熟悉陌生人的人际疏离、文化载体消失导致的文化失根危机,以及乡村、乡村学校无法承受的空荡和孤寂。在此背景下,呼吁乡村学校功能的价值回归,即使乡村学校现实回归或建立“类学校”文化机构,使乡村学校功能在一定程度上得到“类回归”,为乡村社会的整体发展提供价值补偿,以构建完整的乡村社会发展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