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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经学式微,而至曹魏,玄学始盛,形成了中国思想史上的魏晋玄学思潮。魏晋玄学与汉代儒学最大的不同在于其援道入儒、援佛入儒,开启了探究宇宙本体的先河。魏晋玄学家们对于本体论的观点各不相同,王弼贵“无”为本,裴颁崇“有”为本,郭象则提出了“独化”的学说。他们都试图为宇宙存在寻得一个终极的根据,可到了东晋年问,僧肇以佛教大乘空宗的思想为基础,用性“空”这一否定存在终极根据的说法,彻底终结了魏晋玄学对于本体的争论。而本文所要研究的则是从魏晋玄学“贵无”论形成到僧肇“空”观介入这一过程中,本体论思想的演变情况,通过研究进一步剖析在本体论问题上僧肇“空”观较魏晋玄学成熟而高妙之所在,并以后者为论文的最终结论。汤用彤先生认为僧肇思想的产生是对魏晋玄学的继承和发展,而许抗生先生认为僧肇“空”论是对魏晋玄学本体论的总结。那么,继承、发展和总结是否能完全说明僧肇思想与魏晋玄学思想的关系呢?在此,朱新林先生给出了“超越”这个词,在本体论思想上来说明僧肇佛学与魏晋玄学的关系。他说“僧肇的因缘生的说法否定了自性生,也就否定了本体的存在。而魏晋玄学中无论是贵无还是崇有都主张存在一个自性,并且这个自性都有生成的功能,在这点上,僧肇超越了魏晋玄学的本体思想。”①而本论文将从更多角度入手,阐释这一“超越”的说法,从而探究僧肇佛学对玄学理论的超越性所在。本文将以梳理魏晋玄学各家各派的本体论学说为引子,引出他们的内部联系,并点明其之间的矛盾和自身学说的不足。而剖析僧肇佛学的“空”的本体思想才是文章的高潮所在。在此,本文将以分析《肇论》为主要途径,揭示“缘起性空”的本体学说、“非有非无”的中道思想、“性住不迁”的时间统一性和“般若玄鉴”的认识论主张。以得出“空”对“有”、“无”本体思想之超越的结论。而这个“超越”性有三点。第一,否定自性的本体思想。魏晋玄学始终在追寻一个本体,无论是他生的外在物,还是自生的内在物,均有这个确定的自性存在。而僧肇性“空”的观点则否定了这个自性的存在,认为万物因缘而起,均无自性。魏晋玄学自始至终将有无对立起来,而僧肇佛学则以非有非无的中道思想将两者统一,即假有与性空二者并无分别,且不相离。第二,调和时间的间断性与连续性的论证方法。在魏晋玄学中,王弼的“无”本体是被放在时间序列中来定义和认识的,时间的连续性注定了它不可能脱离宇宙生成论的旧路。而郭象“块然而自生”的“独化”思想斩断了时间的连续性而强调其间断性,即强调当下生成,他较之王弼的“无”本论思想已进步了不少,可遗憾的是郭象没能说清楚物之“独化”何以实现,这也就给僧肇提供了契机。僧肇将时间的间断性和连续性统一起来,以缘起的当下生成和性空的恒常存在相结合,完整阐述了其“本体”认识。第三,有无一如的体用观及般若无知的认识论。魏晋玄学虽主张体用一如,但实际上并未实现,而僧肇则以阐述佛教中道论实现了对体用一如的建构。在认识论上,魏晋玄学承继老庄思想而主张绝圣弃智,但僧肇佛学却宣扬圣智不离,其在圆融性上较玄学技高一筹。本论文研究对象的涉及较广、难度较大,由于作者理论及行文的局限性,文章或有不足之处请前辈学者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