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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论语?阳货》所载之“子曰:‘予欲无言。’子贡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为线索,阐释孔子之所以“无言”的缘由与意图所在。为此,需要先澄清两个前提性问题,一是“言”与“无言”的关系及相互间适用的范围,如此对“无言”解读才具备基本的合法性,而不致使之流于泛滥。二是“无言”可否成为解释孔子“仁学”之切入点之一?如此方能将“无言”之教的解释权从道家学说中解放出来,使其不再只陷于否定与消极面向,而展示出其于挺立道德主体、成全完满人生之积极价值。将“无言”置于孔子“仁学”体系加以考察和分析,必然需要围绕“无言”之两大主体而展开。首先,就“无言”之形上主体——“天”讲,正是“无言”维系了“天”之形上、主宰形态与世俗人生自主之间的平衡,使得其不再是控制人生的外在强力,而成为个体人生挺立主体,自觉、自信向善的重要辅助。此般的“天”及“天人合德”之境,诏示出孔子的“无言”之教对生命本真的敬畏姿态,亦表现了对自然、无为及因循的推崇,而此亦正是其对现实人生所宣示的生命法则。其次,就“无言”之形下主体——人说,孔子的“无言”则是针对语言在道德教化中的固化,交流过程中的失真,以及言行之非统一性而发的。其意则是要人于沟通与阐释中秉持切己而又开放的理解态度,而不为一器、一隅所拘;于人生践履上坚持“默而识之”、“内省不疚”的原则,切不可将德性只作为知识悬于空中,更不得以之为工具欺瞒“他者”,而当力求“知行合一”、“言行合一”,以成就“为己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