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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计稳健性是会计信息最重要的质量特征之一,长期并广泛地存在于会计实务中。实证会计理论认为会计稳健性有利于保护债权人利益,增强债务契约的有效性,但这方面的经验证据比较少。我国学者对会计稳健性契约解释的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在需求特征方面出现了少量的研究文献,但对会计稳健性经济后果的研究仍缺乏,少有文献从债权人保护的角度对该问题进行深入研究。
本文在对债务契约冲突、债权人保护和会计稳健性有关理论文献进行梳理的基础上,构建了研究会计稳健性与债权人保护的基本框架,利用中国上市公司1999年-2005年的数据,系统地论证了会计稳健性的债务契约价值。股东与债权人之间非对称的收益函数以及债务契约中的信息不对称,决定了他们之间存在利益冲突。事前的信息不对称导致债权人的逆向选择,而事后的信息不对称导致债务人的道德风险。对借款人道德风险的预期将进一步强化债权人的逆向选择。我国银行与企业之间的债务契约冲突表现为:为了获取贷款,企业会粉饰其信用能力;获取贷款之后,企业存在多种激励侵害债权人利益;较高的违约风险和银行的放贷压力,导致银行的逆向选择。有效的债权人保护机制将有利于缓解上述的债务契约冲突。资本市场资源配置效率的提高,是以投资者保护为基础的。可以通过法律和制度的途径、契约的途径以及信息透明度的途径改善债权人保护水平,从而促进债务资本市场的发展及其效率的提高。会计稳健性通过信息透明度渠道改善债权人保护水平,有助于有效契约的签订和执行。
本研究首先论证了会计稳健性对银行的.直接利益:会计稳健性通过提高会计信息的信贷决策有用性,增强了银行的风险识别能力;同时,会计稳健性还能够在事后抑制企业的资产替代行为,减少借款人的道德风险。在已经证明会计稳健性对债权人的直接利益的基础上,本研究的第二个实证层次证明了会计稳健性对债务人也是有利的:会计稳健性能够减少债务契约中的逆向选择问题,使银行和企业都受益。因为债权人预期到稳健性有助于保护自身利益后,就将给予会计处理稳健的公司更多的信任。会计稳健性减少银行逆向选择的内在逻辑在于:如果会计稳健性能够有效保护债权人利益,债权人在贷款决策中就将对会计稳健性定价。首先,检验会计稳健性是否影响新增贷款可能性,促进债务契约的签订;其次,检验会计稳健性是否影响债务期限结构,延长贷款期限。结果表明:会计处理稳健的借款人更可能获得新增贷款;会计稳健性也使借款人可以获得更多的长期债务融资。该实证结果表明,会计稳健性作为债权人保护的有效机制,减少债权人对于违约风险的预期,促进了有效契约的签订,同时降低了债权人通过缩短债务期限降低违约风险的激励。
最后,作为对会计稳健性促进债权人保护的补充证据,本研究发现债务契约冲突会产生对会计稳健性的需求。第三层次的实证检验是对前两个层次实证结论的延伸:如果会计稳健性是债务契约中的冲突协调机制,促进债权人利益保护,那么,当债务契约冲突严重时,就会增加对会计稳健性的需求。那么,将能够观察到债务契约冲突对会计稳健性的需求特征。本研究发现了债务契约冲突与会计稳健性的正相关关系,该结论从表现形式上证明了会计稳健性由于有助于保护债权人利益,成为债务契约中的冲突协调机制。会计稳健性的债务契约需求特征是其促进债权人保护的外在表现形式。此外,本研究发现,国有控股的性质削弱了债务契约对会计稳健性的需求特征,而会计稳健性对于减少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的作用,也更多地表现在非国有或者非地方控制的上市公司中。这说明,我国现阶段会计稳健性对债权人利益的保护作用,更主要在民营上市公司中有所体现。
本研究为会计稳健性促进债权人保护的债务契约价值提供了中国上市公司的经验证据,补充了会计稳健性在债务契约中的经济后果的文献,证明了会计稳健性在促进债权人利益保护和改善债务契约效率中的作用。此外,本研究的结论对于会计准则的制定以及债权人利益保护有一定的启示作用:会计稳健性作为会计信息最重要的质量特征之一,不仅提高了会计信息的可靠性,也提高了会计信息的信贷决策有用性。本文的结论为中国会计准则中会计稳健性的不断强化提供了实证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