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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问句研究是当前汉语研究的一项重要课题。目前对疑问句的研究主要是从结构特点入手,较少从疑问程度的角度关照疑问句,对测度问句的系统研究尚未展开。本文将上古的《左传》、《国语》、《论语》、《庄子》、《吕氏春秋》、《孟子》、《韩非子》、《韩诗外传》、《淮南子》、《公羊传》、《谷梁传》、《史记》、《盐铁论》、《列女传》、《法言》、《汉书》、《吴越春秋》和中古的《论衡》、《三国志》、《后汉书》、《洛阳伽蓝记》、《世说新语》、《宋书》、《南齐书》、《魏书》、《颜氏家训》作为穷尽考察的语料,在对测度问句进行全面细致描写的基础上,剖析了测度问句在形式和语义上的特点。 本文主体由四部分构成,分别研究了上古和中古汉语测度问句的形式、句末语气词、感情色彩、疑问程度和测度程度。其中关于测度问句感情色彩和测度程度的研究角度是全新的,前人未曾提及。对于目前从疑问句结构形式入手探讨疑问程度的普遍做法提出质疑,指出应从疑问句呼吁功能的强弱来区别疑问程度的高低。本文的主要结论可以概括如下: 一、上古和中古测度问句的形式除了“无乃”、“岂”、“得无”、“其”、“殆”、“或者”、“盖”、“庶几”、“其诸”类测度问句外,还有“意者”、“有诸”、“抑”、“几”、“或”类测度问句,“宁”、“将”类测度问句出现的时代应提到上古。测度问句有两大来源:一是反问句向测度问句语用功能的迁移:一是词义的演变。 二、通过对每类测度问句句末语气词的考察,发现“哉”是“岂”类测度问句特有的句末语气词,“也”不用作测度问句的句末语气词,“与”是齐鲁方言中主要的测度问句句末语气词,“诸”只用于《左传》测度问句的句末,“邪”和“与”在不同文献的测度问句中大致呈现出一种互补分布状态。“不”是中古“宁”类测度问句特有的句末语气词,“不”只能用于“宁”类测度问句句末是因为“宁”类测度问句疑问程度较高,与正反问疑问程度较为接近。 三、在语义分析的基础上,首次指出测度问句具有明显的感情色彩,并依据其感情色彩的不同,将测度问句分为褒义测度问句、贬义测度问句和中性测度问句。其中,“其”、“宁”、“庶几”类测度问句是褒义测度问句,“无乃”、“得无”、“将”、“意者”、“或者”、“殆”类测度问句是贬义测度问句,“岂”、“有诸”、“抑”、“盖”、“或”、“其诸”、“几”类测度问句是中性测度问句。从上古到中古测度问句的感情色彩进一步加强。无论是上古还是中古,测度问句总体上用于消极测度问的比例较高。测度问句经常用于消极测度问与话语交际原则中的礼貌原则密切相关。 四、在测度问句答句研究的基础上,发现每类测度问句在疑问程度和测度程度上的差异,并据此将测度问句分为强化测度问句、弱化测度问句和标准测度问句。在上古,“有诸”、“其”、“宁”类测度问句属于弱化测度问句,“其诸”、“将”、“庶几”、“盖”、“或者”类测度问句属于强化测度问句,“殆”、“得无”、“岂”、“无乃”类测度问句属于标准测度问句。在中古,“或”、“盖”类测度问句属于强化测度问句,“岂”、“殆”、“意者”、“将”、“无乃”、“得无”类测度问句属于标准测度问句,“其”、“宁”类测度问句属于弱化测度问句。 五、通过对比分析上古和中古测度问句在形式和意义方面发生的变化,发现测度问句的总体演变规律是强化测度问句和弱化测度问句渐趋衰落,标准测度问句不断壮大,进一步说明语法的发展日趋精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