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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飞宇的创作有着鲜明的个性特征。他的作品渗透着浓厚的悲悯情怀和哲理色彩,始终坚持对人及人的命运的关注和表达。纵观毕飞宇二十多年的创作历程,从处女作《孤岛》(1991)到最近获得茅盾文学奖的《推拿》(2008),他在创作上不断探索,叙事策略、叙述主体姿态等都发生了较大转变,渐趋成熟。细究文本,作品内部隐约贯穿着一类人物和一种人物内在的精神漂泊特质,是为“异乡人”。毕飞宇不同时期的作品呈现出不同的“异乡人”世界。早期,毕飞宇痴迷于对历史真实性、客观性的质疑与解构,作品中人物,尤其是“异乡人”更多地被作为一种言说符号,来对历史做“形而上”的思考。《叙事》(1994)之后,作品更多关注不同情境下“异乡人”尴尬的生存境遇。《青衣》(2000)标志着作家叙述重心向日常生活及人物内心的转移。简而言之,这是一个“出发”与“回归”的生活世界。小说中的“异乡人”形象具有外在的行踪与内在的精神漂泊特质。主要有三,上城者或下乡者和精神漂泊者。众多“异乡人”在小说内部形成多样的流动格局,如城市——城市,城市——乡镇,乡镇——乡镇等。在陌生的生活环境和文化语境中,“异乡人”首先面临着生存问题,身份认同、城乡意识形态冲突下精神认同也随之而来。区别于简单的描摹,小说家显示了对“异乡人”及其生存境遇、心灵境遇的“聚焦”、“悲悯”和“批判”。考察“异乡人”的小说美学,它给当代文学提供了一种人物生存困境模式。对待这样一种“进城/下乡”的人物空间迁移活动,毕飞宇采取了不同的处理方式。通过多样的流动,复杂充满张力的人际关系,小说家想象力的驰骋,作家创造出不同的故事叙事模式,细致真实地展现了当代生活中“异乡人”内心的挣扎无奈。本文将从作家的创作思想变化和具体文本出发,以作品中“异乡人”形象作为切入点,分析“异乡人”特征,考察其小说美学意义,剖析小说家独特的处理方式,从而考察毕飞宇小说的整体创作,展示其小说创作轨迹,进而探究当代生活中人的精神世界与时代背景、社会变迁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