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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一书,言辞恣意汪洋,而其中最能反映庄子理想追求的莫过于“逍遥”二字。但关于“逍遥”内涵的阐释自古以来便众说纷纭,其中影响较大的主要是在“大鹏意象”、“至人无己”和“游世”等三个方面的理解。但这三个方面的理解都不足以阐释庄子的“逍遥”,故而本文第一部分重点分析这三种理解的不妥而回归到《庄子》一书的原文,分别厘清《庄子》一书中的“大鹏意象”、“至人无己”和“游世”概念,并阐释了其中的确切意蕴。其中,大鹏意象在于其自身之广大、所见之广阔、所凭之积厚和所求之高远,此所呈现的宏伟景象正是使“众人”知晓自身之浅陋而睁开眼去看天地的广阔。庄子寄寓言于大鹏的目的在于开阔世人的心胸,使得世人认识到天地的广阔及天地之外的广阔。“至人无己”则是划定内外的界限,并突破或去除外部的束缚而使内在的心灵有可能去追求外部的广阔。“无己”所去除的只是功利的“小我”,并不是去除我的意识主体而追求绝对的精神自由。而“游世”概念中的“世”并不能解释为世俗之世,也就不能将庄子批为“滑头”或“混世主义”了。庄子一方面在理想上的确是超脱于世俗,“神人无功”;另一方面在现实上的确是保全己身而远离君臣,“安之若命”。两者不可混淆,一旦混淆便成“游世”。本文第二部分将重点分析“圣人无名”,说明“圣人无名”是在于对万物的无差别看待及对待。辨明了“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和“圣人无名”三者之间的层次关系,“圣人无名”只是在“至人无己”划定内外界限和“神人无功”守定自我的基础上,以“道”的无差别来使得心灵的广阔呈现为无限的状态。只有这种无限广阔的内心才能与无限(无穷)广阔的外部“相合”。其“相合”的结果便是——“游”。“游”则是从容的,不粘滞的,如《秋水》篇所说“鯈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但并不存在纯粹的个人“逍遥”,此“游”的实现需要一个广阔的外部环境,以群体的“逍遥”达成真正的“逍遥”。本文第三部分重点分析庄子所说之“无用”。让世人能够从世俗功利价值判断的束缚中脱离出来,回归“齐物平等”的视角以达成一个广阔的外在环境,从而使得世人有回归自己自然天性的可能,使得世俗的牢笼有了被拆除的可能。只有体会到庄子所说“无用”的侧重点在于“无”,在于“无”所隐含的“道的无差别”——齐物平等,才能够重视起自我的自然天性,而从相互谋求“相刃相靡”的状态中脱离出来,转而走向逍遥的“无何有之乡”。而这种对牢笼的脱离,则仍然需要一个个体自我构建的过程,一个自我回归自然天性的过程。并在这个过程中一方面达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的境界,另一方面也逐步建构出一个逍遥的世界“无何有之乡”,使人与人之间、人与物的相处方式变成真正的“无用”,从而达成真正的“逍遥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