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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治理的角度来看,当代中国农村政治有两个现象显得尤为引人注目,一是随着国家权力从农村社会的部分撤退,国家在农村的权力弱化,农村基层组织出现了大面积的瘫痪,在基层政治中出现了普遍的“正式权力的非正式运用”现象;二是自分田到户尤其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农民负担的加重,干群关系高度紧张,强人治村、恶人治村现象非常突出。
在当代中国农村政治研究中,村庄权力受到了研究者的极大关注,村庄权力的内部研究是以村庄内的行动者及其互动关系为研究对象的,村庄权力的外部研究关注的重点是国家/村庄的关系,二者都没有将村级组织作为研究对象。本文从土地调整、税费收取、纠纷调解、公益事业等方面初步探讨了自分田到户以来乡村治理的状况及趋势,从中发现了村组权力由制度型向策略型滑动的内在逻辑,建构出了“制度型权力/策略型权力”这一分析框架。反过来,通过“制度型权力/策略型权力”这一分析框架,我们便可以获得对分田到户以来中国乡村治理的一种理解,村组治理能力弱化和恶人治村现象也就可以得到解释,即正是村组制度型权力的弱化和策略型权力的张扬,才导致了村组治理能力的弱化,恶人治村也才成为当代中国乡村治理中的一个问题。
通过对分田到户以来乡村治理的探讨,本文意识到,要想真正理解20世纪80年代以来乡村治理的内在逻辑,就必须要关注整个20世纪的村庄政治,这也是本文“放宽历史的视界”,从近代村庄政治之发生谈起的原因所在;另一方面,对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乡村治理内在逻辑的理解,反过来也可以为理解整个20世纪的乡村治理逻辑提供了灵感和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