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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文从三个方面论述亨利·詹姆斯小说的心理表现艺术:首先把詹姆斯放到西方叙事文学的发展演变过程中,以历时流变的观点来把握作家在西方小说史上的地位,以期从宏观角度理解詹姆斯心理化创作追求的价值.西方叙事文学从古希腊的荷马史诗、中世纪的骑士传奇、直至18世纪的小说、19世纪初期的浪漫主义小说一直处于生活故事化展示的阶段,小说家的重心在于展示人物的外部行动与情节;小说发展的第二个阶段是对人物性格化的展示阶段,即展现了典型环境下的典型人物.19世纪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的创作代表着"典型论"的顶峰,立下了不朽功勋;小说发展的第三个阶段是对人物内心世界的多元化深层展示阶段.在它的发展初期,小说尚未从传统叙事体小说的母体中完全摆脱出来,它只是把人物的内心世界作为审美和表现对象.小说所展示的是人物的意识成长、扩展,以及精神领域的种种骚动、冲突,詹姆斯就属于这样的作家.他的理论及创作对以后成熟时期的意识流小说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其次,通过詹姆斯的小说观来剖析作家独到的心理化追求的理论.值得注意的是,尽管詹姆斯特别强调真实感是小说最重要的品质,但是他所说的真实并不是客观真实,而是主观事实,因此他的小说创作着力于挖掘人物的精神世界.从小说的题材来看,主要是欧洲和美国文化的冲突与融合、艺术家的创作理想与现实环境的冲突等.詹姆斯把笔下的人物视为有生命的个体,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用心灵观察历史、探索人生.他的小说就是对人物精神探险的细致记录,而不是带有传奇色彩的物质探险事故,因而詹姆斯作品具有鲜明的内倾和复调的性质.第三,在追求小说心理化的过程中,詹姆斯为二十世纪的现代小说提供了许多新的叙述技巧.詹姆斯是从人物对外部世界的感受与联想这一独特的视角来展示人物精神世界的,将现实环境化为人物心理象征的表现手法,运用了大量的内倾性的象征去展现他们隐秘细腻的心理活动;另外为了追求真实的效果,詹姆斯一改传统的全知全能的叙事模式,而采用了客观性叙事,即他把自己的"叙述观点"限制在小说中一个、或者有限的几个人物的思想感情的范围内,让经过挑选的具有洞察力的人物,来充当小说的叙述者,通过这个(些)人物的视角去展示特定环境中各种人物的心理状态,去探索其他人物思想深处的活动,及其对自身的启示和暗示;还有为了尽量摒弃习以为常的作者主观性议论,詹姆斯有时把小说写得像扩展了戏剧,特别注意场景的安排,人物的活动,以及情节由低潮向高潮发展的过程,并经常用人物对话来推动小说情节的发展,形成詹姆斯特有的场景文体.该文通过具体分析其作品中的内倾象征、客观性叙事、场景文体等叙述技巧,来揭示詹姆斯心理表现艺术的若干美学特征,并论及詹姆斯创作的延伸性;对现代主义小说的影响.詹姆斯的叙事手法与意识小说家的从人物内心叙述故事的作法已非常接近.他试图把读者引入人物的意识之中,使读者成为人物心理与知觉体验的参与者、分享者,他一向注重展示的人物的"心灵氛围"与心理律动.但与现代主义小说不同的是,詹姆斯并不刻意再现无意识的直觉,而是描写有意识的理性思考.从西方小说发展史的角度来看,詹姆斯是真正处于现实主义心理描写与现代主义意识流小说的临界点上的过渡作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