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度是地理学的核心概念之一,众多学者从层级和网络视角出发提出了多样化的尺度概念。但是,层级尺度和网络尺度概念都存在显著的本质的缺陷,层级尺度和网络尺度结合的方式与机制尚未定论,当前对尺度理论建构的讨论和争议仍是人文地理学界关注的焦点。在中国语境下探讨尺度问题时,应考虑中外研究背景的差异,开展本地化的尺度研究。多尺度的社会过程影响着空间的生产,而空间生产也建构了多层级网络化的尺度结构,空间生产与尺度建构紧密相连。因此,本文尝试在垂直嵌套体系和水平关联网络结合作用视角下,立足于中国国情,结合空间生产过程探讨尺度间的相互作用及其对尺度的建构作用,深化对城市群发展尺度交互一般机理的研究。讨论层级尺度和网络尺度的结合机制,探讨层级-网络结合视角下的尺度概念。文章构建了城市群尺度的空间生产尺度交互研究框架。首先从层级-网络结合的视角出发,解读城市群空间。首先,基于尺度的层级性和网络性理论、尺度建构理论和空间生产理论等经典理论,运用社会空间辩证法构建了一个由社会、尺度和时间构成的分析框架。其中,社会可分为权力、资本和人口三个要素,尺度分为层级尺度和网络尺度,时间即为线性的时间轴。而后,以社会为切入点,先分别探讨权力、资本和人口三要素与尺度、时间的相互作用过程,然后分别探讨权力-资本、权力-人口和资本-人口三对二元关系与尺度、时间的相互作用过程。最后归纳社会与尺度、时间的相互作用过程,提炼城市群空间演化与尺度交互机制。该研究框架将多尺度交互作用融入空间生产研究,推动了定量化区域尺度空间生产研究的方法创新。实证层面,以武汉城市圈为研究区,整合权力、资本和人口的层级属性数据和关系网络数据,基于社会空间三元辩证法,综合运用质性分析、社会网络分析和辐射模型等研究方法,分析2002年-2016年的武汉城市圈空间生产的尺度交互。主要得到以下结论:(1)尺度主体相互联系形成的网络中心性,是低层级尺度向高层级尺度渗透,从而实现尺度重叠的基础。不同层级两个尺度主体间的互动,影响着其他层级尺度主机间的联系。在地域重构的过程中,边界、领域等概念不断变化,影响着不同层级尺度主体间的联系。(2)不同尺度主体间的权力联系影响着资本的流动和空间固着,促进着不同尺度主体网络中心性的变化。尺度网络结构的变化,促进着区域层级结构的调整。伴随着权力联系的制度化、体系化,网络化尺度中心的层级地位发生变化,区域尺度结构亦随之进行调整。较高层级的尺度主体可利用其层级优势,对领域内的网络化联系进行调整,从而调整领域内较低层级的尺度结构。流动的网络跨越众多地方的领域,促进了要素的流动,控制着较大尺度的地域组织结构。地方的领域承载着流动的网络,并从网络中获取资源,推动较小尺度的有界领域发展。(3)政府引导着资本运行,形成了中国特色的资本运行机制,引导着资本的空间固着和地域重构。人口流动伴随着资本、信息等要素的流动,促进了区域的地域化,乃至去地域化和再地域化演变。在此基础上,户口制度作为尺度边界的一种具体表现,影响着城市间的人口流动。对尺度边界的调整,涉及不同层级尺度主体间的相互作用。区域的地域重构倒逼着不同层级的尺度主体对区域尺度结构进行相应调整。(4)尺度是政治、经济和社会等要素驱动下,层级、网络、边界和领域等元素相互作用的过程。城市群的发展亦是尺度建构的过程,城市群的发展演化涉及不同尺度要素间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