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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笛卡尔将"我思故我在"设定为哲学的基本原则以来,思维与存在的二元对立结构就不可避免地成为传统理论的基本逻辑结构.存在于历史事件中的主体的思想观念与隐遁于事件背后的必然性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分裂.而在认识论中,这种二元对立又进一步表现为主动性与被动性之间、感觉与知觉之间的对立与分裂.在由此构成的复杂的总体性中,人们无法具体详细区分什么是属于无意识的自然的东西,什么是属于人的社会活动.在批判理论看来,由传统理论所导致的结果是人们无法明确地判断正身处于其中的现实社会的真实状况.批判理论的意图在于打破黑格尔仅仅把"反思"作为通向"绝对知识"的一个"中介环节"的设定,而真正使社会批判成为理论主导.霍克海默和阿多诺对启蒙理性范式的批判延续着审美现代性对启蒙现代性的抗争,马尔库塞坚定地将审美的崭新形式看作是想象的、可能的、梦幻的世界,艺术的审美形式保存并提供着真理性抉择的记忆和意向.是具有进步意义的人类形式.法兰克福学派的美学阐述虽然与浪漫美学的历史延续有关,但是,它的最终指向并非艺术本身,感性解放的目的同时在于对社会现实的变革.为了达到社会变革的目的,法兰克福学派的批判美学在审美的实践过程与社会的批判立场之间找到了最具直接性的关联.现代的原则乃是主体性.主体性原则既说明了现代世界的优越性,也说明了现代世界的危机.它揭示了现代乃是进步与异化同步的世界.因此,有关现代的最初探讨即已包含着对现代的批判.由于批判美学将自然规则从属于自我反思的工作,所以,在批判美学的自我认识的轨迹中抹除了在外在"逻各斯"前提下的必然性规则.它的工作就是对现行社会进行批判性的理论分析,而它的目标,用霍克海默的话来说,就是"建立合理的生活形式".这决定了批判理论在根本上更加强调关注社会的合理性.当美学批判长时间地徘徊犹豫在个体性与社会性的两极之间时,这种判断的有效性总是会从另一方面受到质疑,而在个体与社会之间重新建立平衡点的内在要求也始终由于自身结构性的牵引而无法集中力量在审美的创造性过程之中.摆脱美学批判在个体性与社会性之间的内在紧张,从而为建构美学批判的标准的反思性基础,是美学在重建时代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由美学批判在个体性与社会性之间的内在紧张所引出审美经验的切入点问题也是一个在批判反思的基础上进一步指向美学创造性的深层次问题.美学批判的合理性既不可能来源于终极的目标理论,也不可能来源于严格规范的系统结构.在这样一个充满思想纷争与交错的时代里,美学批评不仅要接受来自日常生活与世界的检验,而且,它还要接受来自思想的确定性与不确定性的反复审视.当各种来自希望与失望、个体与社会、内在性与外在性的要求同时表达着接纳或拒绝的态度时,美学批评合理性的问题已经成为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