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地看,以土地财政为标志、以政府干预和投资为主导的发展模式是一把双刃剑,它既是中国经济快速发展的驱动因素,也是目前中国经济遭遇困境的内在原因。较低程度的政府干预并未造成严重的不匹配和经济资源的结构性扭曲,甚至还可能缓解市场失灵和平滑经济波动,从而促进资源配置和TFP改善。然而,任何事情过犹不及,如果任由土地融资模式继续扩大,它将产生不利后果。这种人为干预的高投资带来的高房价、高杠杆将逐渐演变成系统性风险隐患。同时政府过度干预还导致资源向部分产能过剩行业倾斜,这可能会扭曲经济结构并抑制创新活力,从而妨碍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由此可见,过度的土地财政严重将扭曲资源配置,从而损害全要素生产率。据此,笔者猜想土地财政与TFP之间存在某种倒U型关系。本文首先通过文献梳理和构建数学模型从理论上阐明了这种倒U型曲线产生的原因,然后运用1998-2014年的省级面板数据从实证上进行验证。本文的贡献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既有文献指出土地财政抑制了TFP的提高,但是本文发现二者之间为倒U型关系。第二,与大多数从技术效应研究TFP的学者不同,本文从资源配置的角度研究土地财政对TFP的影响,并证实了这种关系的稳健性。其次,为了缓解土地财政与TFP之间的内生性,本文采用文本挖掘的方法,利用中央政府工作报告中“转方式”和“调结构”这两类词的相对频率,构建了“政府关注度”这一变量来衡量中央政府对我国发展方式和经济结构转变的关注度。这个相对外生的工具变量与土地财政相关,且与扰动项不相关,因此在一定程度上识别了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第三,为了继续探索这种因果关系机制,本文还确定了两条路径:投资率和政府规模,并发现它们都与土地财政高度正相关,而且可以对TFP产生倒U型影响,从而进一步揭示出倒U型曲线产生的原因。当前中国正处于转型升级的关键时期,TFP是集中反映经济发展质量的指标,提高TFP将成为未来一段时期内政府工作的重点。基于本文的研究结论,从土地财政对TFP的影响来看,我们应该用客观的态度来看待土地财政的作用。不同的地区、不同的省份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应该根据实际情况,识别自身的倒U型曲线并界定当下土地财政处于曲线的什么位置,最终有针对性的制定相关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