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齐尔的长篇小说《没有个性的人》以二十世纪初的奥匈帝国为故事背景,故事主人公乌尔里希是一个渴望精神自由的知识青年,他不想被现代秩序异化,于是决心成为一个没有个性的人,随之他开始了对真正自我的求索之路,试图在这一过程中完成他理想中的自我建构。本文通过分析主体在面对现代性危机时的困惑与应对,整理出乌尔里希尝试建构自我的过程,进而探讨主体在现代秩序中实现自我建构的可能性。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世界与主体的关系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现实世界不再是不可改变的,同时现代进程使个体在精神上处于持续的自我瓦解之中。其中曾被赋予独特人文内涵的“个性”已经不独属于人,主体与世界之间的界限消失了,人失去了主体特性。认识到这一点的乌尔里希在决定成为没有个性的人的同时,也宣告了自己与外部世界彻底决裂。为了找寻真正的自我,实现自己的主体诉求,乌尔里希进行了四种自我建构尝试:将自身变为理性的化身——科学,以应对这个去魅的理性世界;在“平行行动”的语言秩序中找寻个体身份的同一性;构想一个从现实中提炼出来的乌托邦,试图用可能性战胜现实的僵硬表壳;与双胞胎妹妹进入“千年王国”,通过神秘主义体验,逃离秩序,退回到自我的内核,寻求真正绝对自由的自我。从小说的已完成部分来看,主人公的四种尝试均宣告失败。体验过神秘主义的乌尔里希与世隔绝,摆脱了现实的种种束缚,同时也丧失了存在的支撑,他的自由是一种无法承受的生命之轻。乌尔里希注定不能在这个现实世界中完成他理想中的自我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