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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文化人,林语堂一向以“两脚踏东西文化,一心评宇宙文章”自况,这句话确实标明了林氏非常自觉自明的文化姿态——他的文化观走的是中西融合的道路。然而,林语堂又是采用什么样的文化眼光来进行自己的文化选择和文化重组的呢?那正是一种现代的眼光。林语堂从中西文化渊源中发掘具有现代性的文化资源,并对其进行了现代性的重铸。 本文从三个层面上对林语堂的文化观展开论述,并尝试对其文化观进行现代性的定位与阐释。 在人生层面上,林语堂持有一种审美主义的“闲适”文化观,它提倡一种达观智者的诗情人生。达观智者怀着执著于现世的热忱,以庸凡的日常生活为人生之本位,在人的感性化生存的基础上追求人的诗性生存。这种人生观主张对日常生活进行闲适享乐,同时又对之进行了诗意的提升,从而创造了一种“闲适”的诗化人生形式。审美主义的人生态度以对人生的此岸感为支撑,它折射出了一个具有现代心性的人认知世界的理性化精神;它在人的感性化生存的基础上,追求具有独特风格的诗化人生形式;它还是一种回返人的内心世界的人生观,使人背离了忽视个体生命价值的社会政治世界,走向尊重个体生命的艺术化人生世界,这均体现了一个现代人对个人主体性的坚执。 在社会、政治层面上,林语堂秉持一种自由个人主义文化观。在现实生活中,这种文化观主要体现为林语堂对自身现代文人知识分子身份的认定,以一种“非政治”的政治姿态,远离社会政治生活的时代主潮,在为泛政治化意识形态所主宰的文化语境中,坚持自己的远离社会政治话语的文化话语。 在关乎价值判断的社会——人文科学的价值文化领域,林语堂持有一种反唯科学主义的文化观。这种文化观反对科学理性对价值文化领域的统御,并提出了“回向常识”的价值文化建构模式。林语堂的此种文化观的现代性价值,不在于他是否提出了可堪实行的人文科学、社会科学的知识学建构的现代性法则,也不在于他是否提出了价值文化的现代知识学形态,而在于他对西方人文——社会科学知识学形态及知识学原则的质疑,这种质疑直接触及了现代科学一 理性在现代知识学建构中遭遇的现代性间题,是他的问题意识本身具有现代 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