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标记是语言交际特别是口语交际中的一种语言现象,它独立于句法结构之外,不充当句法成分。它与句子意义的传达和句法功能的实现基本没有联系,但却能表达特殊的语用功能。现代汉语中存在着一类由虚词“了”附着于某些动词或形容词后构成的“X 了”类话语标记,其中“好了”、“算了”、“行了”、“得了”和“够了”这5个话语标记使用频率较高。从分布情况看,这5个话语标记均可以位于话轮的开始、话轮的中间、话轮的末尾以及独立成句。从表现形式看,这5个话语标记分为单独使用和多个“X 了”连用、重叠使用和附着使用。在语用功能方面,5个“X 了”类话语标记具有相同的语用功能,主要表达主观性与动态性,且具有劝告、阻断和建议三种共同的情态功能。劝告功能常常带有说服某人不要做某事的含义,其后接否定性成分的情况占优势,语气较轻,是说话人为缓和气氛而采取的积极情感态度,劝告的结果不一定成功。阻断功能可分为积极阻断和消极阻断两种,消极阻断占优势,阻断的结果往往会成功。建议功能指说话人用“X 了”提出一个可行的建议,因此容易被听话者接受,后面是肯定性的积极成分,语气较轻。除此以外,部分“X 了”可以传递不计较、赞同和安慰的积极情感态度;部分“X 了”还可以传递讽刺和不在乎、不屑的消极情感态度,表达这些功能时,话语标记具有各自的语义特征。在语篇构建功能方面,5个“X 了”类话语标记具有连贯形式的功能,它们贯穿于交际活动的各个环节,通过开启话轮预示交际活动的开始,通过转换话轮推动交际活动的发展,通过结束话轮宣告交际活动的终结。“X 了”类话语标记还具有内容连贯功能,通过设立话题、转换话题、延续话题和结束话题使交际内容不断得到补充,在语篇构建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在交际过程中,“好了”的主要功能是设立话题,“算了”的主要功能是转换话题,“得了”的主要功能是延续话题,“够了”的主要功能是结束话题。当说话人做出顺向应对时,前后话轮的语义逻辑关系为顺承关系或递进关系。当说话人做出逆向应对时,前后话轮的语义逻辑关系为终结关系或转折关系。在此类话语标记的教学方面,我们考察了《高等学校外国留学生汉语言专业教学大纲》和《高等学校外国留学生汉语教学大纲(长期进修)》这两部教学大纲以及《肥猫乐游中国·中级汉语口语教程(上、下)》、《你说·我说·大家说(日常口语)》、《中级汉语口语(第二版)》、《发展汉语·高级汉语口语(上、下)》、《高级汉语口语(第二版)》与《汉语高级口语教程(上、下)》这六套对外汉语教材,发现大纲和教材对“X了”类话语标记的安排情况不完全相同。总体上看,两部大纲涉及了部分“X 了”类话语标记,但对“X 了”功能的概括不够全面,没有涉及“够了”;教材中“X了”出现的次数较少,且分布较为零散,在教学中易被忽视。在教学过程中,教师应本着引导学习者重视话语标记“X 了”、课堂上提高“X 了”的复现率、设置“X 了”专题,增加练习的理念;学习者应及时复习,掌握“X 了”的语义特征、通过网络媒体等途径积累话语标记“X 了”,以提高此类话语标记的教学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