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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所探讨“六朝”的时间跨度,起于汉末,迄于梁陈,这四百多年的文学是一自然的历史分期,因此“六朝”亦是一种文学风格的代称。随着魏晋南北朝文学研究的升温,这时段甚至中小作家的个案及文学流派、总集编撰、文人群体等方面的研究都已十分充分。相较而言,咏物诗的体类研究还存在不足。基于此,本文在前贤对“咏物诗”研究成果基础上,以文学自觉时期的(六朝)咏物诗作为研究对象进行审视。通过咏物诗概念的界定及六朝咏物诗的艺术流变等方面寻绎咏物诗由感物诗怎样经赋物诗而达到盛唐形神兼美的成熟咏物之作。第一章:六朝咏物诗概念界定。咏物诗广义的概念可包罗世间万物,这可从古代不成系统的相关诗评,特别是清代的《佩文斋咏物诗选》和俞琰的《咏物诗选》中窥其概况。相较而言,今天的研究者对咏物诗的界定越来越细致、具体,概念的范围也愈狭窄。深入比较广义与狭义咏物诗概念的差异与存在差异的原因,理清咏物诗与同为六朝时代背景下产生、发展的山水诗、宫体诗诸文学类型的关系,可获得对咏物诗概念更全面、合理的解释。第二章:六朝咏物诗嬗变历程。从南朝开始,重描摹物态的赋物诗所占比重增大,至梁代赋物诗在咏物诗创作中所占比例达到了鼎盛。而在这之前,魏晋时期的咏物诗虽仍以注重思想内涵打动人的感物诗为主,但与先秦两汉时相比,其在思想内涵上无疑变得更加接近成熟的咏物之作。咏物诗这一系列的演变无疑与那个乱象更迭却又是文学自觉迅猛发展的时代紧密相连。第三章:六朝咏物诗的艺术流变。咏物诗在六朝阶段的艺术流变是本文的研究重点,拟分三节论述。咏物诗由先秦经六朝至盛唐终于达到形神兼美的成熟阶段。在“备其制”的六朝(特别南朝)以前的咏物诗多为感怀式的比体。这种重在以思想内涵打动人、感化人的咏物诗在艺术形式上显然与物疏离,未形成独立的意象。而六朝的咏物诗人在诗歌艺术形式与艺术形象的构造方面作用至关重要:一、用字方面的浅明晓畅;二、风格的日趋绮艳;三、声律理论的总结及其实践上的推广;四、句式结构的日益严密和定型;五、意象取义、意象组合手法的成熟。黄子云《野鸿诗的》云:“简文纤细不必言而雕绘处亦人所不及”正道出了咏物诗人的长处。自此以后,中国诗歌就不断继承着对物象追求的努力并扬弃六朝咏物诗缺乏情志的缺点,加之汲取了六朝咏物诗人在字句、风格、音律以及意象方面的优点,终于使唐代咏物诗达到在艺术形式上的圆融超妙,不粘皮带骨——思想情感浑然融入诗中和意象情态的自然流露。那个为艺术而艺术的诗性时代对咏物诗艺术形式的探索与新变在这场悄无声息的革命中起了不容忽视的作用。第四章:六朝咏物诗产生与形成的渊源。咏物诗经六朝发生重大变化,而这个演变过程却在悄无声息中进行。但通过对历史社会背景、思想渊源、文学渊源的考察,我们可以发现创作主体的文学思想经历了由固守师法到新变代雄。萧纲追求“放荡”的诗学观念无疑愈发远离了儒学诗教,这对兴寄不闻的咏物诗大量出现与形成风尚有重要影响。此演变过程提高了文人群体的审美能力与审美趣味;创作目的也由言志抒情渐隐入竞赛娱乐,文人已将诗视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这一切共同构成咏物诗在六朝的发展与演变,而其根源就在“文学自觉”。结语:魏晋咏物诗主要是以思想内涵打动人、感化人的感物诗,与之前那种不仅形式不完备且思想又不成熟的咏物诗不同。魏晋咏物诗在诗人情感激扬与潜心玄理中产生新变。但文学自觉时代带给咏物诗的重要变化是赋物诗的形成与繁荣。如:构造上的完备,艺术上的更趋纤巧等。因此,后世那种形神兼美咏物诗的产生与六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