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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那些曾被人深度遗忘和不屑一顾的偏远古镇纷纷浮出水面,成为社会各方面关注的热点。尤其是个别古城在旅游产业的推动下,显示出的非凡商业成就,更刺激了古镇包装活动的扩张。大规模的商业投注,似乎使一些古镇的现实处境得到了巨大的改善,然而,其中的许多概念早已被偷换,事实上历史场所保护从来没有面临比当前更困难的局面了。文化被以文化的名义背叛了,那些文化上的穿凿附会和失去文化关联的物质空间复兴,常常不过是十足的历史捏造,背后的实质是纯粹的商业操作。这种捏造如此排斥事实的本身,并包含着认识论上的巨大缺陷:认为文化是可以轻易塑造的。又正是这种历史虚无的惟利是图,使得众多的跟风者事与愿违。 本文没有采取惯常的做法,集中在对历史遗迹做空间上和建造结构上的具体分析,而是把重点放在了传统建筑的历史命运上。因为笔者认为传统建筑真正的生存困难不是技术性的,脱离社会生活的现实讨论传统建筑保护与传承完全是一个伪问题。那些失去了文化核心的物质空间的没落是无法挽回的,而这一事实从各个方面来讲都必须被严肃地正视。 全文通过对怀远这个川西小镇从时间和空间上的立体追述,结合宏观叙事的传统,从文化连续性的角度,以切片式的手段,具体考察了小镇主要公共场所产生与变迁的演化过程,把当时的社会文化现实融合进对物质空间格局的理解中去。最后力图说明文化连续性中断这一文化事实是怎样具体地掏空了怀远传统空间格局的内涵和彻底摧毁了其传统空间的现实文化合法性。空间与场所早已完全分裂的怀远镇旧区不过是一具历史的空壳,而在虚妄的旅游区计划驱使下,这种空壳中的生活面临着又一次新的挑战。这一挑战的处境比任何时候都复杂和暧昧。 本文不是要提供解决问题的方案,而是展示认识问题的过程,对其真实处境尤其是文化处境和历史成因的认识。这种真实的认识姿态也许会帮助我们更加谨慎地对待早已奄奄一息失去现实文化合法性的文化遗产,免于对其最后粗暴的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