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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代文坛上,路翎及其创作作为一个不容忽视的独特的现象而存在。本文试图通过解读路翎的人格精神与生命信念来透视他40年代的小说创作,指出其小说创作在内容与形式方面的独特性;与此同时,也通过研究其40年代的小说创作来更深入地理解路翎──一个抗争绝望之魂,力求更加准确地把握路翎及其40年代的小说创作。 全文共分四部分。 引言部分简介了路翎40年代小说创作研究的一般情况,确立了本文立论的前提。 第一章部分《悲剧性的人生理念与自蹈死地的殉道精神》,指出支撑路翎生命与写作的根本取向是悲剧性的人生理念与自蹈死地的殉道精神。本部分从三个方面展开论述:(一)青少年时代之经历滋生了其悲剧性的人生理念与爱国忧患意识;(二)与胡风的交往激发了其斗争精神;(三)中外文学作品的阅读强化了其自蹈死地、抗争绝望的主体精神。 第二章部分《“一种补偿和调节”》,指出路翎小说文本内容的独特的引人注目之处,那就是路翎始终执着于“精神奴役创伤”的展现,并从人物心灵的挣扎中拷问出“原始强力”与“流浪意识”,这种“原始强力”与“流浪意识”,也是路翎通过其小说创作对国民性格的重塑,精神的再铸。其文本内容传达出一种主观战斗精神。本部分从四个方面展开论述:(一)“精神奴役创伤”的展现。路翎关于人民精神奴役创伤的描写,显然是鲁迅提出的改造国民性问题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延伸和发展。路翎对人民精神奴役创伤的揭露和展示是令人颤栗的。根深蒂固的奴性不仅存在于一些成年人身上,而且先天地存在于天真可爱的儿童身上,并且这种精神奴役创伤还表现在被压迫者之间的互相伤害、倾轧与残虐之上,有时竟流变为“精神腐蚀”本身。路翎始终执着于这种展现,这跟他悲剧性的人生理念有很大关系;(二)“原始强力”──抖落了一切外在 且束缚的自然生命力。“原始强力”存在于工人、农民、流浪汉以及知识分子身上,一些自然环境、自然力也被体现出一种雄强的力量,其形成原因是多方面的,其释放方式有突发性、痉挛性、爆发性等非理性特征。与其他现代表现“原始”的作家有所不同的是,路翎取“原始强力”的反抗性纳入社会斗争、国民性重铸的轨道,更多一种批判、斗争精神;(三)“流浪意识”——一无终止的追索精神。路翎自身的漂泊生存体验反映在其创作上便带来了相应的流浪意识。古今中外的经典文学作品中都写到流浪者,路翎塑造众多的流浪者形象,除了因契合自身的精神追求外,也是藉此批判国民性中安土重迁、封闭保守的浑噩一面,从而建构一种清醒、开放、善思的形而上的追索精神。“流浪意识”更是路翎通过具有流浪者气质的人物对人类生存方式、精神气质的一种思考,它永不放弃对世界终极意义的追问,使生命具有一种动感。它具有改造国民性的重要意义,而且这种精神从长远方面讲也具有形而上的内涵和超时空的价值。“流浪意识”体现在流浪者、知识分子身上并指引着他们在不断漂泊的过程中开始了对自我、对生活清醒的认识,也使一些“安土型”的人物背弃传统生活模式而寻求一种 “人”一样的生活;(四)路翎与其小说创作。透过路翎的小说创作,我们可以发现一个抗争绝望之魂,通过他的小说人物的悲剧结局,说明路翎看到了个体反抗社会之难,更说明路翎自己深刻的悲剧理念,但路翎并没有屈从于现实与命运,他褒扬了人物的主观战斗精神,也就褒扬了他的抗争绝望之路。 第三章部分《独特的艺术表现形式》,与其小说的文本内容相应,其文本在叙述的中心、环境与语言等形式方面都显示出一种独特性。本部分从三个方面加以论述;(一)叙述的中心是人物的内心意识;(二)环境是主人公内部经验的客观化、物态化,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三)欧化的雕塑性语言,路翎式的语言是从主体角度去把握对象,并将主体感受、体验的内容赋予人物的一种语言,注重人物的心理的复杂性和多面性,重点在人物的主观精神风貌,内在心理活动。路翎小说的语言是他的主观精神客观化的结果,他希望在语言中解放被封建主义和殖民主义异化的民众,借此语言传递一种主观战斗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