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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历史唯物主义视域中“观”现代技术批判理论,反思现代技术问题,是本论文的主旨。现代技术批判理论对新时代的技术问题(困境)做出了深刻的反思与批判,在诸多诊断的问题上确实与马克思所生活的时代不同。但是,这并不能从根本上构成“马克思思想过时论”的充足理由,相反,他们几乎难以绕过马克思。马克思“承载了太多后继者的思想和行动”。现代技术批判理论在很大程度上恰恰体现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当代效应。通过对这一“当代效应”的研究,为我们理解和把握现代技术问题(困境)提供了广阔的视域,同时,也拓展和深化了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的再阐释维度。现代技术时代,人的未来将会何去何从?这是每一个现代思想家关注和反思的共同话题。以人类学类型为“主线”,不仅是近便的研究路线,还更能凸显人类追求自由和幸福的永恒主题。全文的结构如下:第1章,关于技术的“工具-人类学”的理解是最为“流行的观念”,雅斯贝尔斯是其中的主要代表。他通过对技术工具的深刻分析,最终将技术归结为属人性的东西,希冀通过人的行为意识规范来规避人的行动与技术工具的使用所带来的不良后果。这种技术的观念在很大程度上没有脱离马克思所批判的18世纪“自然工艺学”的狭隘性。马克思通过将技术置于具体的资本主义社会制度之中,明确地把(机器)技术的器物层面和资本层面区别开来,以一种批判的“历史的工艺学”审视技术、人、自然的关系,为辩证地理解技术问题提供了新的视域。第2章,从人类学维度来理解技术是一种柏拉图式的“人类主义”,于是,“非-人类学”的批判维度受到诸多思想家的青睐。海德格尔是“非-人类学”批判维度的主要代表。他指出,现代技术本质的哲学秘密就在于近代以来的主体形而上学,而马克思由于深入到了“历史的一个本质性维度中”,马克思主义历史观便是最为“优越的历史学”。所以,他把马克思主义视为形而上学(柏拉图主义)终结的最终完成,并试图通过批判马克思的生产、人的学说等观念思想,来开启不同于西方传统的可能性。但是,由于他彻底地否定了主体人,否定了人的生产实践,也就无法真正理解人的历史性存在方式,最终陷入一种带有悲观主义色彩的“等待”之中。第3章,“否定的-人类学”是第三种批判维度,京特·安德斯是主要的代表。他继承了海德格尔关于“生产蕴含自身毁灭的危险”的思想,但是,又在反叛海德格尔彻底否定人的主体能动性的过程中接近马克思。安德斯虽然肯定创造性是人的本性,但是他关注的却是人本性中的可塑性。安德斯通过对人的可塑性的强调,以及部分吸收马克思的异化理论,指出现代技术已经成为人的绝对命令,呼吁人在改变世界的同时,更要注意认识和阐释世界及其变化,因为,世界现在可能变得不再需要人类。安德斯呼吁回归实践,要求人们注意阐释世界的变化和变化的世界。尽管在一定程度上将技术问题的解决拉回到改变世界与认识世界的现实的紧张关系之中,但是,由于脱离了社会历史的视域,他所呼吁的实践丧失了现实的基础,结果必然是“迂回”地陷入人类毁灭的悲观主义之中。人与世界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重新回到马克思的语境中,这是一个十分必要且重要的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