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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届茅盾文学奖得主《白鹿原》,是上一世纪九十年代中国长篇小说创作的重要收获之一,能够反映那一时期小说艺术所达到的最高水平。相继涌现的学术论著,数量庞大的评论文章,使得作家陈忠实名声大噪,被公认为描摹巨大民族悲剧的圣手,成为当代中国文学的大家之一。何启治先生说:“《白鹿原》……始终以人物为叙述的中心,通过人物命运的变迁来展示民族历史的演变。”因此,最能揭示民族命运、展示民族生存历史和人的生命体验的,莫过于这些堪称经典的艺术形象。这些人物形象所体现出来的悲剧性质,恰切地实现了作家陈忠实创作《白鹿原》的初衷,即“关于我们这个民族命运的思考”。白嘉轩是封建宗法社会的卫道者,他有固执迂腐的一面,也有维系了封建社会几千年历史的民族精神,然而在新旧交替的时代,他所代表的阶级必然要走向失败,他的人生随着这一阶级的逐渐消亡而充满悲剧性质。白鹿原人的精神领袖朱先生,是作品中儒家文化理论层面的理想人物,是儒家思想的传道者,然而在现实中,他的诸多努力全部化为讽刺和嘲笑,使他不得不从“兼济天下”退而“独善其身”,当这退而求其次的愿望也无法满足时,只能化为白鹿象美丽的传说一样活在人们心中,表现了儒家文化没落的悲剧。鹿三是典型的惟命是从的仆人形象,被剥削却不自知,是做稳了奴隶的典型,不知道该如何争得人的地位;黑娃却从小充满了反抗精神,他渴望摆脱受剥削、受奴役的地位。因此,当父子二人走向自己性格反面的时候,也是他们做为人的灵性消失殆尽的时候,他们的悲剧无疑是性格悲剧。女人的悲剧,很大程度上是由人们精神世界的封建观造成的,而田小娥和鹿冷氏这两个观念截然不同的女性,却同样惨死在封建制度下,透露出封建社会残忍、吃人的一面。如鲁迅先生提出的“奴隶规则”,作品为我们呈现的却是没有谁能为女人定一个规则,因此,女人注定只能是最为悲惨的角色。《白鹿原》通过对历史中的人的描写,展示了人的历史;以对个体生命史的关注作为切入点,目的就是对民族生命史的历史性反思。历史是由人创造的,也是由人来演绎的,只有人,才能真实地诠释我们民族的历史。本文力图通过对作品中几个主要人物悲剧性命运的研究,以个人生活演变,管窥民族历史演进,展示民族秘史,思考民族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