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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后初期(四、五十年代),对主流社会逃避性的流浪、漂泊成了美国文学中一种十分风行的文学主题,这一主题形象地展现在《麦田里的守望者》、《免子,跑吧》、《在路上》等作品的主人公“幼稚”而决绝的叛逆行动中,这些作品的主人公多是一些青年人,他们有着旺盛的青春与活力,但他们却拒绝把自己年青的生命融汇于主流社会价值观念的约束,导向之中,他们自觉不自觉地置身于主流社会的边缘,以一种孤独的漂泊和对个体性感性价值的推崇、肯定,与主流价值观念相离相弃,这使美国文学中又增添了一类新的人物形象——“边缘人’。本文也拟以上述几部作品中的主人公为例,对战后美国文学中的这一种独特的文学现象及其背后所蕴含的社会文化内涵进行尽可能深入细致地挖掘,剖析。该论文主要分为以下三大部分: 第一部分为“边缘人”叛逆性生存形态的展示。“边缘人”大都具有非常强烈的自由意识和个体自主性,他们对作为普泛性的价值定域而存在的主流文化都具有一种明确的想说“不”的愿望。为此他们常常是通过一种直接的价值否定,或是通过对自身在主流社会框架中约定俗成的角色意识,义务责任的抛弃来为自己的外在行动和内在实现开辟一个相对宽松的活动空间。与此同时,“边缘人”对主流文化价值规范的解构更主要地还表现在他们力图以个体的自我欲求为牵引来重新建构自我的价值观念。他们或是通过对个体独特性、个性丰富性的执着追求,或是通过对生命本体的自然欲求的推崇,放纵来重新确立“自我”的价值定位。这使“边缘人”的私人生活话语往往呈现出一种非常明显的卓而不群的个体性自由态势。 论文的第二部分主要阐述了二战后美国文学中“边缘人”现象的形成原因。“边缘人”对外在公众性价值规范的逃避和对内在个体性自由的沉迷,根源于他们对个体性自然人性在后工业社会中日渐失落、萎缩的不满和抗议。二战后初期,美国通过极权化的政治统治和对工具理性的片面追求与强调,把整个社会引上了一条舒适,富裕但又卑恭,顺从的单向度发展之路。在舒适的物质享受和稳定的社会秩序的掩盖下,以“类”本质为前提的群体社会日益加重了对个体的挤压与扭曲。个体的独特性,个性的丰富性日渐被改造成一种整齐划一的存在形态,由此所带来的精神痛苦构成了“边缘人”走上叛离主流价值导向的社会契因。与此同时,战后西方非理性主义思潮的广泛传人对美国作家的影响也为“边缘人”独特的生存追求的形成提供了一个哲学契因。“边缘人”在主流价值规范约束下的生存感受和他们对个体生命意识的审美性追求与张扬,都是与西方非理性主义人本意识一脉相承的。 论文的第三部分主要阐述了笔者对“边缘人”个体性价值取向的一种双向的思索。在现代社会日趋僵化,统一的生存模式中,“边缘人”对个体主体意识的诗意推崇,和对感性生命真实的热情肯定,具有一种穿越历史时空的透辟性,他们独特的个体感性价值追求也由此而表现出一种浓重的人文情怀和瑰丽的梦幻般的色彩。但是与此同时,在“边缘人”貌似自由,奔放的现实性生存形态的底层,所掩饰着的并不是一种名符其实的“人”的解放所带来的欢欣,自足,更多的反而是一种绝对性的虚无主义所带来的一种无法诉说的绝望与凄惶。在这里,笔者也正是通过对“边缘人”的理想追求永远也无法在现实中兑现的悲剧性生存状态的剖析,阐述了“边缘人”极端个体性的价值追求在现实境遇中的停谬,并由此挖掘了“边缘人”无法真正地实现与主流社会彻底决裂的真实原因,即感而不思的盲卧隆所带来的现实行动能力的丧失,个体性价值界定所带来的与公共世界的现实利益的一致性的丧失,以及由此所导致自我对自身价值信念的动摇,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