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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是西周王朝的主题词,是我们理解西周时期人们思想观念的关键。《诗经》作为最可靠的传世文献,典型地体现了周人重德的时代精神。但是,“德”字在《诗经》中的具体运用情况却相当复杂,其中既有宗教学的内容,又有政治学的内容,还包含有伦理学的内容。因此,对《诗经》中的德观念作一番全面的梳理分析,不但有助于我们对先秦社会作更深入的了解和更准确的把握,而且有助于我们对传统文化的借鉴和传承在一个更理性、更自觉的基础上进行。本文总体结构分为上、下两大部分:
第一部分,在对《诗经》文本中所有德字古训考证的基础上,逐句辨析每一个德字的用法和内涵,然后尝试进行归类。通过对每一类内涵的分析,我们认识到西周之“德”并不是一个固定的概念,其含义似乎经历了一个逐渐变化的过程:由天德到王德,由贵族之德到泛指个人道德修养。德观念的演变反映了周人宗教意识的淡化和理性精神的增强。
第二部分,礼、乐与德一样,都是从原始宗教文化派生出来的概念,在以后的发展演变过程中都与政治结下了不解之缘,并都与个人道德修养有直接的联系。不同的是,在发展的过程中,礼、乐逐渐合流,而德则上升为更加抽象与核心的概念,逐渐成为统御礼乐的灵魂。礼乐是西周王朝的文化特色,因而也是《诗经》的底色。《诗经》,尤其是《大雅》部分,见证了西周礼乐文化的兴衰。作为一代文化的核心,“德”是礼乐之魂,“德”的聚散决定了礼乐的盛衰,礼乐的盛衰展现了一幅西周王朝兴亡变幻的历史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