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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研究表明“意图”是个体进行道德判断的重要依据,动机不良、蓄意的行为在道德判断中更不能被接受,同时道德判断中个体会受到“行动框架”的影响,存在“不行动偏好”效应,即对于同样的伤害结果,人们在道德上更不能容忍那些主动采取的行动。近年来研究者开始关注人体内分泌系统与人类社会功能的联系,越来越多的研究证据反映出神经递质和激素在人类社会认知与行为中有重要作用。
催产素是一种与人类社会功能密切相关的神经激素,相关研究发现了催产素对人类亲社会生活的重要影响,它能够促进母性行为、亲子关系、信任及捐赠行为等亲社会行为,提高个体的共情能力与内群体偏好。那么催产素水平如何作用于个体道德判断过程,是否会调节意图、行动框架等关键信息在道德判断中的作用?本研究通过两个实验旨在考察催产素对个体道德判断的影响及催产素如何与行为意图、行动框架等因素交互作用与道德判断过程。
研究中采用鼻腔喷入法提高被试中枢神经系统中的催产素水平。每次判断要求被试阅读一个两难困境或伤害情境的故事,然后对主人公的行为在道德上的可接受程度或应受谴责程度做判断并评定当时的主观情绪体验。实验一中采用两难范式,操纵了“意图”、“行动框架”变量。实验二中采用道德违反范式,操纵“意图”与“结果”两个变量。被试作为独立的第三方进行道德判断,以避免自我利益卷入的干扰,两个实验均在计算机上进行。
研究结果:(1)实验一中催产素与行动框架对道德判断的交互作用显著,对于牺牲少数人保护多数人利益的行为,在行动框架下催产素组被试的道德许可度评分低于安慰剂组,在不行动框架下催产素组被试评分高于安慰剂组。(2)实验二中催产素与行为意图、结果对个体道德判断中心情愉悦度评定的三重交互作用边缘显著,进一步分析发现当行为结果中性时,催产素组被试在中性意图中的情绪愉悦度显著高于负性意图下,当行为结果负性时,催产素组被试在不同意图下的情绪愉悦度没有明显差别。
以上结果表明个体意图模糊时,催产素影响了个体道德判断结果,扩大了“行动框架效应”,促进了不行动偏好;个体行为意图、结果明确时,催产素影响了个体道德判断中的情绪体验,减弱了行为意图对负性结果下情绪反应的影响,增强对负性结果的消极情绪。催产素影响了个体道德判断及情绪反应,这种影响受到行动框架、行为意图、行为结果加工等认知加工过程的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