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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学(NARRATOLOGY)是一门年轻的学科, 20世纪60年代产生于结构主义发展势头强劲的法国,并很快成为了一股国际性的文学研究潮流。在历经了“经典叙事学”以后,叙事学已经步入了“后经典”时期。20世纪90年代以后,后经典叙事理论有如雨后春笋般萌发,其中J.希利斯.米勒的《解读叙事》堪称里程碑。书中大量涌现的线条意象生动地描绘了后经典叙事理论观照下叙事所呈现的不确定性,多重性和开放性。这与经典叙事学阐释模式中所抽象出来的完整,封闭的线条意象相悖。作为前后相继而又相悖的两种理论体系,它们成为了我解读西方面具电影叙事特征的有力工具。“面具”是一个不衰的母题,亦是西方文化中一个不可磨灭的组成部分。回溯千年以前,面具业已存在于希腊戏剧的舞台上;或许千年以后,它作为深植于人性的无意识部分的原始意象,仍将伴随着人类。在面具不竭的发展历史中,我仅希望能截取它在自己切实经历的时空之内所带来的不可规避的影响。西方电影对面具的描写是多角度的。从类型学的角度来说,西方电影中已悄然存在“面具电影”类型,且数量也十分可观。它与其他的类型电影共同构筑了缤纷的电影世界。面具在电影中时而是神性的象征,时而是符号,一种人性恐怖的图腾。面具伴随而来的是双重身份和双重生活的诅咒。然而面具或邪恶,或友善,或惊艳,或平淡,都成为了推动影片发展的核心手段。为何面具电影会在西方电影中有如此重要的地位,如此吸引观众的眼球,并具有绵延不绝的艺术生命呢?在系统梳理了西方“面具”电影以后,我利用叙事学的观点分析了一些具有代表性的作品。在经典叙事学的分析模式下,可以看出“面具”电影作为一种成熟的类型电影,在叙事结构上具有完整性和独特性,并呈现出完整封闭的线条意象;而在后经典叙事学的理论观照下,其叙事结构又呈现出与经典叙事理论阐释模式相悖的不规则之线形,断裂,不平衡和双重结构现象。在对电影文本的分析中,我们可以清晰地体会到经典与后经典叙事学之间的传承关系,亦可在变幻的线条意象中追溯人类认知叙事特征的过程:从封闭到无限开放。正如题目所示,“叙事”本身就是双面雅努斯:脱离读者和历史语境来研读文本中的叙事,促成了经典叙事学的形成;反之,叙事则幻化成为J.希利斯.米勒笔下的贺加斯美人曲线,巴尔扎克之蛇和无法描绘的布朗运动。经典叙事学的阐释模式将让我们理解面具电影独特的叙事结构和空间向度的转喻,并试图解释面具电影的艺术魅力所在;后经典叙事学的阐释模式则聚焦于叙事线条的断裂,不平衡和双重结构,试图探讨面具电影的生命动力所在。本文共分五个部分:第一部分为简介。主要对两组概念进行了区分:语式叙事学和主题叙事学;母题的不同涵盖范围。明确了本文的研究范围:主题叙事学。继而简要探讨了两个问题的合理性:第一,将电影文本作为研究对象的合理性;第二,将西方电影作为研究对象的合理性。第一章对本文中所用的叙事理论进行了阐述。综述了诺思罗普.弗莱,符拉基米尔.普罗普,茨维坦.托多洛夫的经典叙事学以及希利斯.米勒的后经典叙事理论。第二章追溯面具原型的起源,并根据文学中的分类原理对西方面具电影进行了分类。第三章结合具体的四个电影文本,分别在经典与后经典叙事理论的模式中加以分析,一方面体现出该类型电影在结构上的成熟性和完整性,另一方面又反映出叙事在更大历史语境下的不规则,不平衡。总结部分结合前三章的阐述及分析,思考了由经典叙事学分析得来的独特叙事结构和空间,正是它们使面具电影有其不可代替的魅力,同探讨了后经典叙事模式下的不规则,不平衡正是其绵延生命力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