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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通过文献检索发现,历代医家各个学派对“但见一证便是”的看法各有千秋,讨论均集中在可以根据哪“一证”可以诊断柴胡证,大多是基于中医理论对其进行解释,各执一词。现代学者有些虽然应用了统计及数据挖掘的方法为“但见一证便是”寻找大数据支持,但各家研究都还有改进的空间。在此基础上,本文也将对“但见一证便是”这一命题进行进一步探讨,但不仅局限在寻找“一证”是什么,而是试图将“但见一证便是”背后所隐含的思维方式从哲学与逻辑学的角度进行一番梳理总结,刻画出“但见一证便是”的逻辑形式。方法:首先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仍然从研究“但见一证便是”中的“一证”是什么入手,在《中华医典》第五版中搜集应用小柴胡汤治疗的案例,其中有效254例,误治48例。选取误治案例进行分析的原因是,误用小柴胡汤显然是因为医者只注意到了病人表现出的那些与柴胡证相似的症状体征,而忽略了柴胡证的禁忌症。从此入手可以找出那些让人们误以为是柴胡证的症状体征,以及应当禁忌的要点。应用Microsoft Excel 2016建立医案基本信息数据库,将医案的来源及患者的基本信息悉数录入,并将表述不同的术语按照中医诊断学的属于进行规范,提取出各属性项。先利用专业的数据挖掘软件RapidMiner进行关联规则分析,分别探索两组中关联度较高的症状体征,并将两组结果进行对比,寻找异同点。后筛选出254例有效组数据中应用小柴胡汤原方或只加入一味其他药物治疗的医案57例,与48例误治医案归为一组,整理出相同的症状体征,并将其作为自变量,以疗效为因变量,使得有效组医案的疗效值为1,误治组疗效值为0,应用SPSS20.0进行逻辑回归分析,分别找出对于有效和无效贡献度最大的症状体征。其次,寻找提出“但见一证便是”的四个前提并逐一进行分析,其间依据模糊集合论与原型范畴理论,结合《伤寒杂病论》中的相关条文,对“柴胡证”包含的具体内容进行了探讨;进一步引出对“但见一证便是”背后中国古代哲学基础的探讨,并通过将“但见一证便是”与相关哲学材料中的类似语料进行对比,发现其含义及逻辑形式的异同。最后,从非经典逻辑的角度,应用中介逻辑对“柴胡证”及“但见一证便是”体现思维进行逻辑刻画,建立其逻辑形式。结果:1.数据统计结果显示胁痛可以单独作为诊断柴胡证的指征,其他如往来寒热、渴或头痛伴有弦脉时则也可以诊断柴胡证。出现耳前后或胸部的炎性肿物和疼痛时,也可以使用小柴胡汤进行治疗。但是,如果头痛伴有发热时,或是发热、恶寒或发热、谵语同时出现时,以及见到单纯的胸部不适或是脉无力时,则应当谨慎使用小柴胡汤。2.“但见一证便是”的提出可以从汉代之前的哲学经典中找到依据,这些思想根源于《周易》中的“见微知著”“原始察终”思想。3.通过对“柴胡证”的分析,认为柴胡证是一个模糊范畴,其中靠近中心的症状体征,则可以用来进行“但见一证便是”的判断。4.由于柴胡证范畴的模糊性,“但见一证便是”的判断也具有不确定性,这样的命题无法用经典逻辑描述,而非经典逻辑中的中介逻辑可以较好地用来刻画这一命题。结论:对于“但见一证便是”的讨论应当全方位、多视角,不能仅局限于对“一证”的探讨。应该着眼于“但见一证便是”这个命题本身。在对“一证”所指进行探讨时引入治疗失败的案例进行数据分析是有意义的,通过与治疗成功案例结果的对比,可以得出更为可靠的解释。“但见一证便是”有其优势,同样也有局限性。在一诊疗过程中,单次“但见一证便是”往往并不能得到理想的结果,不仅需要多次判断,还需要注意“但见一证不是”这样的对禁忌证的考察。“但见一证便是”并不仅是中医学的诊断纲领,在现代医学或其他方面都可以作为一种判断的方法,因此“但见一证便是”的逻辑形式也同样适用于其他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