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生存:论中国当代文学中的西南联大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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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当代文学赋予了西南联大一种想象性的现实,而“优雅生存”正是这种想象性现实的突出表征,“想象”正是西南联大“优雅生存”侧影产生的中介途径。在教育学及历史学等领域,西南联大已成为一个战时奇迹般的大学神话存在。在中国当代文学界,西南联大的非亲历者们对联大展开的想象性叙事或许会受到其他领域公共性认知的影响,他们对西南联大的文学想象是一种理想式的文化记忆的构建;西南联大亲历者们则将记忆中片段式、碎片式的联大意象重建、构念、整合成当代西南联大文学书写,其间渗透着老一辈人对自我知识分子的身份认同和对于西南联大母校强烈的情感认同,加之亲历者们在回忆的过程中往往会对痛感加以节制,在一定程度上他们是在以文学的形式在向我们“表演”他们的往日,从而也使得当代文学中的西南联大折射出一种颇带些许理想主义和浪漫化意味的“优雅生存”的侧影。一方面,在中国当代文学想象中,西南联大师生在战火纷飞的南迁途中仍能以“游世”、“散步”的审美心态欣赏途中的自然景致;跑警报的相关书写也彰显出当代文学想象中联大师生蔑视死亡、向死而生的生存态度;在民族生存的重压下,联大学子们在抗战救国的特殊环境中舍生取义,其行为彰显出的浩然正气,行为中也蕴含着一种优雅的风度,这也是当代中国西南联大文学书写中民族国家意义上的想象。另一方面,在当代书写者的想象中,西南联大知识分子被赋予了独特的人格的美感。纵观当代文学中关于联大教授的描写,联大教授们的服貌容止间均呈现出一种儒雅君子的气质,这种描写正是隐含着当代书写者们对理想知识分子的想象。在中国当代文学的镜像中,西南联大的教育是一种理想式诗性教育,联大学者们优雅地“脚踏实地,仰望星空”,在兼容并包的教育中实现“立人”理想。在战乱的环境中,联大学者们摒弃功利求索纯粹的知识,追求独立、文雅而有尊严的生存方式,这也是当代书写者们对西南联大的文化教育意义上的想象。再一方面,当代书写者们对西南联大知识分子的闲暇生活进行想象,课余休闲活动催化着西南联大师生优雅人格的生成,联大师生乐于市井之雅,在泡茶馆中享受日常生活的趣味闲情,在文娱、社团活动中追求自在乐生。当代西南联大文学想象彰显了联大师生率性自为的生活美学,其中也承载着书写者们对于联大师生在战火横飞年代中优雅生存、诗意栖居的一种想象。实际上,天下之物无全美也,战时西南联大师生的生存状态或许并没有当代文学想象的那般悠闲自在,其教育与办学也还或多或少的存在些许问题,但中国当代文学书写的确呈现出了联大师生战时弦歌不辍、优雅生存的侧影。当代书写者们对西南联大过往历史、记忆进行追溯和重构,对西南联大的师生生存的历史碎片进行钩沉和想象,使得西南联大历史能够以文学的途径重新进入人们的视野中。当代文学想象中呈现的颇带些许乌托邦意味的、优雅存在的西南联大生存镜像侧影,与当下略显浮躁的现实形成一种比照。在功利化的语境中大学教育的弊病日益突出,当代书写者们对西南联大的想象也无形中肩负起了呼唤理想大学教育的使命。中国当代文学想象中所呈现的西南联大人在困境与战乱中自在乐生的精神力量,也在一定程度上给予我们一种关于人的生存方式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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