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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朝代更迭,则有遗民。清初广陵一地,宾主遗民之往来栖留,为天下最。可知那古来烟花的扬州,曾洒数点梅花亡国泪。引言部分,说明选题意义。指出在元明清文学研究中,从事遗民诗词研究的是空谷足音。治词者在描述清初词坛时,历来多注目阳羡词派、浙西词派、岭南词派、柳州词派、西泠词派等,而忽略了还有一个为诸家流派先导的广陵词派。因此,明清之际的扬州遗民词人研究近乎空白。第一章分析扬州遗民词创作的历史文化背景。关于“扬州遗民”的界定,破除了地域的限制,凡频频参加扬州词学活动并始终不与清廷合作者,皆纳入研究范畴,重点考察了24位遗民词人及其作品。接着阐述的是,“扬州十日”之惨绝,与南明政权之延喘,令死里逃生的南明知识分子宁愿选择艰危困苦无所归依而又心有所待的遗民生活。此二者概是这种强烈遗民情绪之所由出和指归。设请廷大兴文字狱,则终不令见斯人浩繁词章。辛甚天子之仁,不见当年“广陵散”。本章最后论述遗民们不啻自写个性怀抱,亦因指引一种社会心理和情绪而有经世致用之大义。第二章从思想内容上对遗民词加以观照。首先是“独抒性灵”之作,他们委心花间,幽伴美人,流连山水,长啸林泉,既是排遣,又为故国怀。再是“黍离之悲”之作,涕泪雪霰的遗民伤时悯天,哀民多艰,吊问亲朋,足见其心深为故国哀。然一声杜宇春去也,毋宁洁身为故国爱,方见真我精神。斯人之词作,意多在此。第三章在艺术上对遗民词加以考察。其豪放词作在数量上远逊婉约词,然而豪放词并不乏善可陈,有不少佳品。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指出了代表词人及其作品的艺术特征。从艺术手法上看,他们既有对赋比兴传统的复归而又有新的探索。以赋写景写事写时写情,并在增大赋法入词的体制和浓厚赋法入词的情感表达等方面作出了探索。比兴方面,首先是传统的香草美人和竹林东篱等象征高洁品格和属意归去来的意象的大量使用;其次是摄取并频繁使用表达怀明恶清的旨意的新意象。第四章以编年的形式梳理了扬州遗民词人们的雅集和交游。始于顺治三年,终于康熙三十八年。着重揭示四方词学名流云集于此的盛况,表现当时广陵词坛影响之甚。结语部分引李渔等记述,证说填词一道在清初的冷寂。而扬州遗民的血泪忍写,抑或强为巧笑,拉开了清词中兴的序幕。其筚路蓝缕以启山林之功,应在清词史上大书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