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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作为“他者”进入人类审美视野,成为被书写的对象,是人类表情达意的特殊符号。文学中的动物形象是通过人类的思维加工创造,用人类的语言文字表达、描绘出来的,动物是无法言说自我的哑言“他者”。随着人类知识水平和实践经验尤其是认知角度的变化,动物形象也会不断地被贴上不同的标签或赋予不同的意义。同一动物可以被塑造成天堂的使者,成为人类礼顶膜拜的神;也可以使之跌入地狱,沦为人人唾弃的魔。对动物的言说,是自我情感的宣泄、希望与理想的寄托,也是集体想象物的反映。通过动物“他者”这面镜子,可以反观自身,反思现状,照出人类纷繁复杂的精神世界和千奇百态的社会人生。杰克·伦敦与杨志军都把镜头对准动物,在不脱离动物生物属性的范围之内对动物进行加工创造,把个人的文化态度、情感倾向、美好夙愿等渗入其中,描述出一个既陌生又真实的世界。在此论文中,笔者主要以杰克·伦敦和杨志军笔下的动物形象为研究对象,借助动物“他者”这面独特之镜,从三个侧面照出两位作者的异同。首先,纵向梳理了中西狼形象的嬗变,比较分析两位作者笔下狼形象的异同,透露出杰克·伦敦具有前瞻性的生态忧患意识,杨志军批判人类对生态环境的破坏,热切期盼构建和谐生态之境,但他们都难以穿过人类中心主义的坚实壁垒。其次,用尼采的超人哲学分析两位作者笔下狗的相似的生命轨迹,以狗形象反映当时人们的生存境况和文化需求,揭露了道德失范、精神滑坡的社会现实。最后,从左拉的遗传和环境决定论角度分析两位作者笔下的人、动物、自然三者之间的关系,杰克·伦敦借动物的眼睛反观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人类社会,暴露出野蛮、贪婪的人性;杨志军塑造忠诚可靠、有勇有谋的藏獒形象,反观人类社会逝去的传统美德、远离的高尚情操和日益淡化的道德品质,为人性的扭曲、异化而悲叹,呼唤仁慈、博大的人性之爱,挖掘出人性、兽性和神性三者之间的关系,说明动物形象在人类文化中举足轻重的地位和独特的艺术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