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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与自然的关系问题一直是西方哲学研究的重要问题。不同时期的哲学家对这一问题的理解方式和解释方式不同。自笛卡尔主义确立实体化思维模式开始,心灵与世界成为彼此独立的实体。经验知识何以可能,即心灵指称客观物质世界的合法性问题,就一直困扰着哲学家们。尽管他们尝试过多种解释方案,但最终都难以克服休谟难题的窘境。现代哲学在阐述理性与自然关系问题上经历了彻底自然主义、戴维森的自然主义、膨胀的柏拉图主义立场的演进,均无法提供令人满意的答案。知识辩护的合法性受到质疑,心灵的措置出现问题,意义与价值无处安放,哲学领域密布忧虑的愁云。麦克道尔的第二自然的自然主义思想正是为了诊断和治疗这些刻画性的忧虑而诞生。他指出,传统哲学和现代哲学中种种自然主义立场之所以会产生此类先验性的忧虑,根源是“自然”概念的曲解与误用。他们将心灵与世界、理性与自然看作是二元分割的实体,必然会导致二难困境的产生,无法为理性与自然的关系提供合理性的回答。麦克道尔引入“第二自然”,代表属人的理性空间,作为意义与价值的安身之所,并调用“教化”概念,解释如何由第一自然合理过渡到第二自然,强调语言在其中发挥的彰显性作用。麦克道尔在以往自然主义立场中走出一条中间道路,提出第二自然的自然主义思想。理性空间的独特性得以保留,既不能简单划归到彻底自然主义立场强调的因果律起支配作用的自然科学领域,也并非意味着它是能够脱离自然的神秘存在。麦克道尔将属人的理性空间重新纳入自然之中,对摒弃意义与价值的纯粹自然进行部分复魅,恢复其应有的价值蕴含,也为心灵在自然中找到安身之所。麦克道尔以一种维特根斯坦式的方法,重构“自然”概念,厘清理性与自然之间的合理性关联,平和地消解了困扰哲学家们已久的先验性忧虑。他的第二自然的自然主义思想,以一种无间隙的新自然观,为我们塑造人与自然和谐统一,构建人与自然、社会和谐相处提供理论支持。其中调用“教化”概念阐释人何以进入第二自然以及语言的彰显性作用,对语言哲学的进一步研究提供理论参考。另外,麦克道尔新自然观中,强调阐明理性与自然的合理性关联,离不开经验知识的中介;经验知识规范性与确证性的实现也同样离不开心灵属性在其中发挥的关键性作用。这种将知识条件同心灵属性关联在一起的内在机制,体现了知识论与心灵哲学的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