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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概念是德国青年黑格尔派哲学和马克思主义哲学中的一个重要概念。长久以来,在马克思本人哲学思想的文本研究中,主要存在于马克思早期著作的类概念被学者认为是马克思哲学中残留的“费尔巴哈思想遗迹”,所以关于类概念的相关思想应从马克思本人的哲学思想中剔除。本文通过研究从费尔巴哈到马克思这一历史阶段来理解马克思和青年黑格尔派之间类概念思想的区别和联系。信仰在宗教领域内是人对上帝的关系;爱则表达的是人与人的关系。从信仰到爱就是人对上帝的信仰还原为人与人之间的爱,这里的爱并不是人对上帝的虚幻的爱,而是人与人之间的本真的类的关系。把宗教领域内上帝与人的信仰关系还原为自然领域内人与人之间的本真的类的关系是费尔巴哈哲学思想中的理论核心。实际上,费尔巴哈重点论述的上帝与人的关系问题其实是将近代哲学基本问题——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还原为人的思维与人的存在的关系问题;最终实现思维与存在统一状态下的“类存在”的人与自然的本真关系。为了论证上述观点,本文将沿着费尔巴哈哲学的内在逻辑——从信仰时代下宗教的人开始,到还原本真的“类存在”的人结束——来充分表达人的本质的“两度建立两度具有”的发展过程。费尔巴哈用无形体的类本质来代替有形体的上帝。这样做的结果也仅仅是改变了人同人的本质之间的关系,那么个体的现实存在同人的本真存在的关系该如何理解呢?因此费尔巴哈必然会因对基督教神的本质批判的不彻底性而受到质疑。这种不彻底性的批判构成了施蒂纳否定费尔巴哈的主要层面。施蒂纳用作为“唯一者”的我批判费尔巴哈“作为类存在的人”。与其说是施蒂纳对类概念的否定,不如说是他对固定观念的否定。而他对固定观念否定的同时,更多的是对个体同其对外关系的否定。因此施蒂纳是对包括我(个体)在内的一切否定。正如《唯一者及其所有物》中开头结尾都提到的:“我把无当作我事业的基础。”但如果将施蒂纳的思想理解为“无”是他的全部,那么就使他的观点同他所批判的黑格尔、费尔巴哈等带有普遍性的思想无异。所以说“无”仅仅是他事业的基础,而在“无”的前提下形成的我的“独自性”才是反对“类概念”的实质所在。关于人的本真状态的问题其实是人的本性中的个体性和类本性的统一问题,费尔巴哈强调类本性而忽略个性,于是将个性统一于人的类本性,而施蒂纳正好相反,他将人的类本性归结为人的个体特性。高清海教授认为:“从群体本位到个体本位,这是类的解放,也就是人的解放,然而却是由一个极端跳向另一个极端的片面‘解放’,人在获得个性解放的同时,又被引向单子式的极端存在。”由此可见前者只规定了人的最初本性和最终目的,即人的整体性,而后者只肯定了现实的个体的人的自我发展,即人的独自性,所以二者均未超出对人的本性片面的理解。人作为一切实践活动的出发点是马克思的思想发展的基础。对于人的现实存在的理解关乎马克思思想观点的整体性把握,那么在人的现实存在中看马克思对类概念的发展可以准确地把握类概念在马克思哲学中的思想前提和现实影响。因为类概念总还是人的类概念,而作为类存在物的人也仅仅是人的存在的一个方面。至于它是不是人的本真存在,这就要看哲学家们从哪种哲学维度来看待人的存在,比如费尔巴哈的“作为类存在的人”、施蒂纳的“唯一者”和马克思的“现实的人”。因此哲学维度的不同从根本上说是哲学家们的哲学观的差异,而哲学观的差异导致哲学家形成各自不同的历史观,并用此来解释世界。总的来说历史观的建立分为两种途径:一种是通过对哲学观念的演绎而形成观念层面上的哲学体系以此来反映现实世界的时代精神,充分发挥哲学的“普照光”;另一种是在认真观察现实世界的主要关系基础上在观念层面形成对现实世界的把握以此来对现实世界做历史性的考察。马克思建立的唯物史观属于后一种途径,所以对马克思思想中人的存在方式的理解必然要在唯物史观的视角下进行。在马克思的文本中明显的阐述了人的存在的三个方面,即人的自然存在、类存在和社会存在。其中作为自然存在的人既是人的最初现实活动的主体,也是现实的人的历史发展的基础。而作为类存在的人以及作为社会存在的人都是在自然存在的基础上现实的人在观念层面上和现实层面上的延伸。本文的目的就是在理解人的自然存在的前提上来论证作为类存在的人和作为社会存在的人的否定性的辩证关系,并借此来看马克思对类概念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