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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而优则仕,修身齐家以实现治国平天下是儒者的最终理想,以“内圣外王”为政治诉求的清官意识成为儒者的自觉追求,这种自我实现的要求成为清官产生的内在动机。海瑞作为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清官之一,为官波折但无不为民、无一为私,一生至公、至正、至廉、至明。以此为个案,海瑞清官意识产生的内在必然性在于早年儒家圣贤文化教育的熏陶,形成了坚定地儒家社会政治理想的信仰,在此基础上形成“孝亲、爱民、忠君”浑然一体的政治思想和实践准则。同时,由于海瑞自身偏执狷介的个性,导致一生徒有抱负而最终难成其果,让他的清官之路别致而充满传奇色彩。 清官产生的原因,不仅在于它是儒者士大夫道德自觉、自我实现的途径,同时也在于它得到了皇帝的认可和百姓的期盼。儒者士大夫们之所以前仆后继地追求成为清官,除了弘扬儒家文化熏染下的价值追求外,还包括建设王权体制与向往清官现象的政治空间。对清官美名的追求和崇拜,一是为了满足帝王需求的同时实现自我追求圣贤的抱负;二是为了与贪官相互博弈,为民做主,博得青史留名。清官是封建社会政治力量中举足轻重的一部分,清官的存在,首先要得到封建社会的最高统治阶级认可才能发挥其作用,实现其社会乃至个人价值。尤其是没有皇权的支持,作为势孤力单的社会清流,清官难以立足,更无望实现其什么远大理想和政治抱负。作为封建社会的最高统治者皇帝,需要树立一个道德仁义的楷模来影响统治阶级,使官吏们自觉收敛私欲、邪念、贪欲等不良欲念和行径,能满足此需求的,非清官莫属。 从整体上来说,清官的所作所为很大程度上有利于当时社会的稳定和历史的发展,但是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清官意识作为儒者士大夫内心自觉的精神追求,对于社会来说利弊共生。一方面,清官公正廉明的道德规范,不论是对百姓,还是对官场的秩序都具有凝聚和楷模的作用,不仅推动了良好的社会道德风气,也对维护社会正常秩序大有助益。清官以民为本,为民做主,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也是最为积极的社会价值所在;清官堪为士风楷模,千古流芳,是传统政治文化理想和价值的真正践履和证成者;清官维护正气,执著地坚守做人的操守和伦理准则,是社会正义和正常秩序的象征。另一方面,由于历史种种复杂原因,清官意识本身也存在难以克服的致命缺陷,使得他们在强大的封建皇权和腐朽势力面前无力抗拒。清官严格按照礼仪尊卑等规范行事,导致人际关系冷漠,在日常生活中极端清廉,易冷落亲情,疏于人情世故;清官性格过于倔强执拗,在为人处事上不通世故、不懂变通,社会关系陷入冷漠甚至断裂;清官往往愤世嫉俗而又坚持理想,脱离实际,刚愎自用,施政容易偏执、苛责和不近人情,致使上下无法容忍,失去发挥更大作用的机遇,导致其政务效果难以达到预期;清官的忠君护国信仰致使其自由独立之人格和批判精神受到严重局限,反对社会存在的不良现象和风气,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根本问题,不能彻底批判这个传统社会制度根源,也成为传统社会清官的严重局限。 清官意识所蕴涵的一些合理精神与我国的民主政治建设有一脉相通之处,是我国传统政治在民众心理沉淀的反映,直到今天在现代社会的政治建设中仍能激发出强烈的共鸣,还有其继续存在的正面价值。今天百姓依然呼唤清官,实际上是对当代广大干部提出了更高于清官的要求。在构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廉政文化、建设社会主义民主政治过程中,我们不能单纯地对清官意识加以全面否定,更不可简单片面地消除清官意识和清官精神,而要充分发掘清官意识中蕴含的积极思想内涵,必须对清官现象进行科学合理的批判,对清官意识做合乎时代的转换,这对于建构现代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文化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