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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由美国次贷危机引起的金融危机开始传播到全世界,就其影响范围和后果来说,它是美国自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学者、专家、经济学家、政策制定者等纷纷著书立说分析金融危机的产生原因。其中大部分人是从经济、制度层面去分析的。而本文认为,文化层面的原因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因为文化传统渗透到人们的日常生活和思维习惯中,影响人们的各种决策和行为方式。消费异化,便是这样一种文化行为,它导致了人们消费模式的改变,鼓励尽情消费,成为酿成金融风暴的一个重要因素。本文试图从文化角度探求金融危机的产生原因。
本文通过对消费异化理论的梳理,概括了消费异化的三种形式,即过度消费、炫耀消费和符号消费;着重分析了其产生原因,简单总结了三大后果。最后以美国住房消费为案例分析,对消费异化的形式和原因作了更为具体、直观的理解。
本文以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消费异化为理论框架。消费异化是西方马克思主义法兰克福学派的一个重要理论,它由马克思的“异化劳动”和“商品拜物教”概念引申开来。一些学者从人性的角度研究消费领域的异化,如弗洛姆。他们认为:消费本来是满足人们需要的手段,但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中,消费的这一功能却被异化了,消费被赋予其他意义,一方面,它成为人们在劳动中失去自由的一种“补偿”,成为人们逃避现实痛苦与不幸的避难所。另一方面,统治者对消费进行操纵和控制,使消费成为一种实施社会控制的工具。还有一些学者,如马尔库塞,把消费分为满足需要的消费和满足欲求的消费,认为“消费异化”是指人们以欲求而不是以基本的生存需要作为消费的出发点,从而导致人在消费活动中主体地位和理性精神的丧失,使人的本质异化到消费品上的人的物化状态。
本文在分析消费异化产生的原因时,主要考虑到四个层面,从内因和外因上进行综合。伦理层面是最重要的内因。托克维尔曾经说过,美国人天生占有欲强烈,攫取的精神是各个民族无法比拟的。韦伯在其名著《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中也把美国人的攫取精神和巧于计算的精神并列为推动资本主义的两大动力。这与美国建国初物资贫乏有关,这种囤积和储蓄倾向通过基因一代一代扎根于美国人的内心,当美国还处于资本主义原始积累阶段时,他们恪守清教主义传统,节俭、囤积、禁欲;当资本主义高速发展,美国成为富裕国家的时候,这种倾向转化为消费倾向,占有的生存方式替代了存在的生存方式,生命的意义由占有、消费来体现。这种内在的特质导致了美国消费成灾,这是引发消费异化的内因。
而媒体的外在影响也是不容忽视的。本文分析了媒体的三个方面的作用。第一,广告媒体影响了人们的消费倾向和决策,促成消费行为。第二,媒体重塑了人们的消费伦理。第三,广告媒体的话语霸权对人们实施了意识形态的控制。
另外,经济上的发达导致了富裕社会,为消费异化提供了土壤,而各种金融产品的开发利用为人们创造了一个“消费面前,人人平等”的神话。政治上给与的政策保证和创造的有利的消费环境为消费异化铺平了道路。
本文以美国住房消费为案例研究,进一步对消费异化的形式和原因进行分析。最终得出结论,即消费异化是酿成美国金融危机的一大文化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