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经济进入新时代,从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的新形势下,推动供给侧结构改革,防范化解重大风险,提升资本市场效率,提高上市公司质量,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发展机构投资者是中国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途径。但在学术界,对于机构投资者在公司治理中的作用仍有很多争议。机构投资者是否具有识别上市盈余质量的理性和专业水准?机构投资者参与公司治理能否降低股东与管理层、中小股东和大股东之间的信息不对称程度,进而降低债务资本成本,仍有待研究。因此,本文以2007-2016年间我国沪、深两市上市公司为样本,分别采用全部样本和分类样本,对机构持股与债务资本成本之间的关系、盈余质量对债务资本成本的影响,以及盈余质量在机构持股对债务资本成本影响中的中介作用进行了实证检验。通过对全部样本机构持股与债务资本成本回归分析发现:(1)总体上看,机构投资者持股比例越大,企业债务资本成本越小。(2)盈余质量越好,企业债务资本成本越小。(3)盈余质量在机构持股对债务资本成本的影响中具有中介作用。通过对全部样本按企业规模分组实证检验发现:(1)在规模较小组中,机构投资者持股、基金持股、社保基金持股对债务资本成本的影响显著为负,与全部样本回归分析结果相同;券商持股、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持股对债务资本成本的影响由显著为正变为不显著;保险公司持股与债务资本成本的回归系数为负,但不显著;信托公司持股与债务资本成本的回归系数为正,不显著。(2)以盈余质量为解释变量的回归分析中,按企业规模分组回归得到的结果与全部样本回归分析结果都相同。(3)盈余质量的中介效应检验。在规模较大组中,各机构持股对债务资本成本的影响都与全部样本回归分析结果一致。在规模较小组中,机构投资者持股对债务资本成本的影响显著为负,与全部样本回归分析结果相同;机构投资者持股对盈余质量的回归系数为负,不显著。通过对全部样本按成长性分组实证检验发现:(1)在企业成长较慢组中,券商持股与债务资本成本的影响不显著;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持股与债务资本成本的回归系数为负,不显著;其他机构持股与债务资本成本的回归结果与全部样本回归分析结果相同。在企业成长较快组中,除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持股与债务资本成本的回归系数由显著变为不显著,其他结果都与全部样本回归分析结果一致。(2)以盈余质量为解释变量的回归分析中,按成长性分组回归得到的结果与全部样本回归分析结果都相同。(3)盈余质量的中介效应检验。在企业成长较快组中,机构投资者持股对债务资本成本的影响显著为负,与全部样本回归分析结果相同;机构投资者持股对盈余质量的回归系数为负,不显著。在企业成长较慢组,各变量对债务资本成本的影响都与全部样本回归分析结果一致。通过对全部样本按股权集中度分组实证检验发现:(1)在股权集中度较低组中,券商持股对债务资本成本的回归系数不显著;保险公司持股对债务资本成本的影响不显著;其他机构持股与债务资本成本的回归结果与全部样本回归分析结果相同。在股权集中度较高组中,除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持股与债务资本成本的回归系数由显著变为不显著,其他结果都与全部样本回归分析结果一致。(2)以盈余质量为解释变量的回归分析中,按股权集中度分组回归得到的结果与全部样本回归分析结果都相同。(3)盈余质量的中介效应检验。在股权集中度较低组中,机构投资者持股对债务资本成本的影响显著为负,与全部样本回归分析结果相同;机构投资者持股对盈余质量的回归系数为负值,回归结果不显著。在股权集中度高组,各变量对债务资本成本的影响都与全部样本回归分析结果一致。上述研究发现,对于促进资本市场健康发展、加强资本市场监管,以及完善上市公司治理结构、提高上市公司质量都具有重要意义。第一,机构投资者具有识别上市公司债务资本成本大小,从而识别公司价值的理性和专业水准。因此,大力发展机构投资者,有助于资本市场健康发展,有助于提高资本市场识别公司好坏的能力,从而提高资本市场效率。第二,证监会加强对上市公司盈余信息披露的监管非常必要。因为盈余质量好意味着债务资本成本低,公司价值大。第三,机构持股通过识别盈余质量,进而识别债务资本成本,盈余质量为机构持股识别债务资本成本提供了一种有用的信号。这同样表明,盈余信息的披露和监管非常重要。第四,通过分组回归发现,机构持股、盈余质量与债务资本成本之间的关系因企业规模、成长性、股权集中度等的不同而存在一些差异。所以,促进资本市场健康发展,加强资本市场监管,应充分考虑这些差异,精准施策,而不能“一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