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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护理中的人文关怀是医护人员对患者及其家人的关怀和照护,这要求关怀主体对被关怀者的当下境遇有感同身受的体验,这种体验既包含了对自身生命或生与死的关切、体认和感受的道德意识,更包含了对他人生命或生与死的同情、关心、了解和感受的道德意识。对于这种生命关怀意识,现代护理学界尚且缺乏深入的理论思考和非神学性的合理哲学诠释;而中国哲学在对宇宙生成、世界本体以及人在宇宙中的地位及其个体生命的意向性和规定性的探讨中恰恰表现出看重生命、执着生命的主体精神和思辨水平,从哲学功能和目的论的角度看,中国哲学就是人的生命哲学,它强调伦理实践,但也不缺乏形而上学的思辨;它对人的行为作过许多规定,但它更看重生命本身。有鉴于此,“现代护理人文关怀之原理与实践方向研究——以儒道生命哲学为论域”拟将“照着讲”中国古典生命哲学与“接着讲”现代护理人文关怀理论统一起来,使中国古典哲学成为现代护理人文关怀理论之“体”(原理),现代护理人文关怀理论成为中国古典哲学之“用”(应用),由此达成其二者之有机结合。套用现代新儒家的用语,这样的研究或可被视为文化领域“返本开新”的一项工作:对护理文化(现代护理人文关怀理论)而言是“返本”,对传统文化(中国古典哲学)而言则是“开新”。现代护理学领域的人文关怀研究起步于20世纪90年代,但其所关注和重视的是护理实践中实施人文关怀的具体操作,尚未触及人文关怀的基础理论及其基本概念和范畴。本文欲弥补其不足,以寻找现代人文护理的哲学理论与实践原则为学术宗旨,以人文护理为基本理念,从现代护理人文关怀的独特视角来考察中国古典哲学,试图从儒道两家的生命哲学中寻找到可以同现代人文护理的具体实践相结合的一般原理,从而进一步规范和指导人文护理的具体实践。正是基于这一研究意图,本文分为上下两篇,分别从人文护理的生命哲学原理和人文护理的实践方向两个部分展开阐释。上篇是从人文护理的“所以然之故”来探讨并阐述中国传统生命哲学中可以被归入“人文护理哲学原理篇”的内容,包含一至三章。第一章“生命本体论”论述中国传统生命哲学的起源,以及其在儒道两家思想中的展开,探究并解答了人的普遍价值及其来源的问题;第二章“生命德性论”论述中国传统生命哲学对于人性的理解。人与万物都是起源于“天”或“道”的同类生命存在,需要遵循共同的生命活动法则,并在对待他人他物的关系中,彰显出自身德性的本质。第三章“生命境界论”论述普遍性的生命本体与主体性的生命德性在个体身上充分展现后的圣贤人格与生命境界。儒道两家的“圣人观”成为人文护理的核心楷模,为护理人文关怀的精神价值确立了指引方向。下篇是从现代护理人文关怀的“所当然之则”来探讨并阐述中国传统生命哲学中可以被归入“人文护理实践方向篇”的内容,包含四至六章。第四章“护理人文关怀修养论”,论述了基于人性善恶论的儒家修养论和基于人性自然论的道家修养论。这些传统的修养论可以进一步指导护理人文关怀的实践操作,对于护理人员自身心态的调整以及护理人员帮助病员心态的调整都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第五章“人文护理层次论”论述中国传统生命哲学与马斯洛需求理论的有机联系。“义以养人”是与人的生理需要相应的、对人的生理需要起内在制约作用的人文之理;“仁以安人”是与人的安全需要相应的、以关怀生命安全、生活安定为本质内容的人文之理;“信以任人”是与人的社交需要相应的人文之理;“礼以立人”是与人的尊重需要相应的人文之理;“道以成人”是与人的自我实现需要相应的人文之理。第六章“护理人文关怀实践论”论述了护理人文关怀的发端、护理人文关怀的内核以及护理人文关怀的责任。通过博施济众以立德、循规守信以立命和慎独诚意以立身的方法来敬畏生命;通过移情、关怀、照护的方法来体认生命;通过致知、思诚、仁爱的天下情怀来守护生命。最后,“余论”从建构适用于现代护理人文关怀实践的理论需要出发,简要论述了中国传统生命哲学与现代护理人文关怀之间的三个方面:(1)在生命关怀思维上,中国传统生命哲学切合现代人文护理的实际;(2)在生命价值观上,中国传统生命哲学具有适合现代人文护理理论所需的内在超越精神;(3)在人文关怀教育上,中国传统生命哲学具有合乎现代护理人文关怀具体实践要求的多元价值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