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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当代文坛上,莫言堪称最具狂欢特色的作家之一。其泥沙俱下、不拘一格的语言风格,对物质-肉体下部形象大胆直接的展露,对狂欢场面的描写等种种特质,都与前苏联著名文艺理论家巴赫金提出的"狂欢化"诗学理论有相契合之处。论文拟借助这一理论,从以下几个部分对莫言作品进行解读。第一章:语言的狂欢。莫言对语言的运用近乎狂野,天马行空,汪洋恣意,丝毫不受拘泥。夸张修辞与铺陈性语言,有时夹杂大量口头语、谚语、方言词,也包括粗鄙的骂人话与脏话。而在行文中,他也不局限于小说体裁。文学语言与日常语言的交织,不同文体的杂糅,构成了一个"众声喧哗"的艺术世界。王蒙"季节"系列长篇小说也体现出极具狂欢化特色的语言风格,但与莫言相较,一者注重语言和精神,一者注重感官与肉体,展示出不同的作家风格。第二章:莫言作品中也描写了很多狂欢场面,包括宴席、集市、行刑场景等。在这些非日常的场面中,全民皆参与其中,日常的固有秩序被打破,出现了更替与再生。同时在狂欢场景背后,也透露出对鲁迅国民性反思的继承。同样拥有声势浩大的狂欢场景的还有阎连科的《受活》,将二位作家作品中的狂欢化特色进行对比,有助于发现他们各自的独特之处。第三章:在莫言的作品中,对身体、饮食、排泄、生殖等物质-肉体下部形象的描写,也是其狂欢化特质的表现之一。这是莫言创作中最富争议的一点,而"狂欢化"理论则提供了一个非常合适的解读视角。除莫言之外,其他作家的作品中也有类似的描写,但其内涵有所不同。如《兄弟》中就描写了一系列粗鄙的物质-肉体下部形象,余华却借此表达了对文革,以及社会变革中精神缺失、物欲横流种种乱象的批判。第四章:狂欢化特色的成因。戏剧、民间故事等民间资源给莫言创作带来的影响最为显著,也是造成狂欢化特征的主要原因。其次,作家的人生经历决定了对民间立场的坚持。再者,这也是作家的一种写作策略。狂欢化的创作令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的同时,也隐隐孕育着危险。不加节制的渲染与泥沙俱下的铺陈具有两面性,一方面,带来了陌生化与极具冲击性的审美效果;然而另一方面,一旦其到达极致,有时反而会对要表达的内容造成阻碍,使读者在狂轰乱炸的语言中感到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