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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裔美国作家拉尔夫·艾里森从小深受蓝调音乐的浸染,他对布鲁斯的深刻理解直接影响到他所创作的小说《无形人》。蓝调的形式使这部小说摆脱了某种僵硬的模式,更具有弹性和张力。小说的语言不时呈现蓝调的节奏感,并以富于变化的叙事节奏反映出冲突的情节变化。小说的叙事节奏虽时张时驰,但整个作品象当时风行的摇摆乐平和而不狂乱。小说的序曲和尾声酷似布鲁斯的环形结构首位相连浑然一体。
在研究拉尔夫·艾里森及《无形人》的众多批评论著中,大多评论家注意到了布鲁斯这一美国本土音乐对作家的深刻影响,但鲜有人系统深入地研究蓝调是如何融入到这部耗时七年的著作之中。本文力图从叙事学的角度系统地挖掘文中的布鲁斯旋律,并以此探索一条从形式的角度解读拉尔夫·艾里森《无形人》的新路。
本文包括前言、主体部分和结语。主体部分共分三章,在第一章中,首先关注小说中的浅层和深层结构。小说浅层结构中隐含的“从死亡到重生”的回旋模式其实暗含着这样一个古老思想:谁不愿从历史中学习,就注定要不断重复过去的错误。这个精心建构的叙事结构和小说的叙事主题互相呼应:无形人要想在社会中找到自己的位子就只有拾回自己的黑人文化身份。同时艾里森从小说蕴含的深层叙事结构上为我们提出了这样一个人类生存困局的命题:“我们是无形人”!第二章主要从叙事学上的“时序”角度来关注小说中舒缓的蓝调节拍。蓝调音乐起源于黑人奴隶的歌声。当年那些为奴隶主驱赶的黑人被剥掉身份、离乡背井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劳动之余他们用歌声来表达自己无望的生活遭遇,故而蓝调节拍一般缓慢悠长,回环反复。这种舒缓的节拍在蓝调文本上主要是通过语法和文字的节奏以及叙事的速度来展现。在这部小说中,艾里森采用单数第一人称凹述自己的不幸遭遇,文本主要以“场景”来展示主人翁的经历,并且通过对映像和文字的重复来达到强化主题的作用,这和蓝调中的基调很相似。第三章主要讨论了蓝调语言的神奇效果,及其这种效果是如何在文本中实现的。蓝调能舒缓叙事者的情绪,安扰焦虑的心情,达到与人沟通并为人理解的目的。艾里森在《无形人》里主要采用直接引语和自由直接引语来再现蓝调的这种功能。直接引语保留了蓝调的声音特色,叙事者通过发出声音来宣泄自己情感;直接引语的对话功能,再现了黑人音乐中“一唱一答”(“call-and-response”)的表现形式,叙事者通过与想象中的读者(听者)的交流实现了寻求理解的方式;再者,直接引语具有蓝调唱腔的音乐感,使得整个文本富有美感。在自由直接引语中,文本脱离了标点符号和提示语的警示功能,使得读者毫无准备的陷入主人翁的内心世界。这种静态的交流与直接引语式的声响效果相互辉映,让整个文本富有了明暗的色彩。结语部分进一步指出,蓝调音乐的本土性和融汇性特色为艾里森宏大的文学创作目标——表现但不拘礼于种族——提供了一个有效的表现形式。艾里森通过这种黑人的独特表现方式创作了一种独特的文风,这种文风深刻地影响到他身后的黑人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