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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希腊到当代社会,人性问题始终是学者哲学家们困惑的中心。文艺复兴时期神性让位于人性,文学较多地站在伦理道德或实践的立场上评价人性的正价值。而自19世纪中叶以来的第二次人性觉醒中,人的个体性逐渐开始取代人的社会性。它所形成的文学思潮否定人在社会环境中的正常性、合理性,强调其本质上的人性扭曲和异化。英国小说家毛姆的审美理想或多或少就体现了这一新的人性觉醒。 在20世纪的英国文坛上,威廉·萨默塞特·毛姆是一位十分著名而又毁誉参半的作家。他在创作盛期被视为“通俗作家”而遭到英国文艺批评界的冷眼,有人甚至指责他玩世不恭,仇恨社会。反之,在国外,特别是在小说之乡法国,他的作品却一直享有巨大的声誉。 在长达65年的创作生涯中毛姆发表了10部长篇小说,26个剧本,上百个短篇和大量的随笔。尽管《人性的枷锁》、《刀锋》等被认为是毛姆最重要的作品,但真正使其立足文坛的还是那些家喻户晓、脍炙人口的短篇小说。对人性弱点的冷静、客观和深刻分析构成了毛姆短篇小说的标志。本文写作的目的,就是巡视毛姆的思想历程,寻找隐藏在毛姆创作表象背后深层的精神探索和审美追求。 第一章探讨了毛姆短篇小说中显现出来的对人类精神家园的探索。“上帝死了”(尼采语),人却仍留在这个世界上。应该以什么样的精神支撑着眼前的世界,这引起了作家们的关注。他们意识到在否定一种价值观的同时,总应该而且必须提倡另一种价值观或生存方式。同别的作家一样毛姆在困惑和怀疑中开始寻找精神家园,不过他用的是自己的方式。他承袭了传统文学的精髓,对现实社会的政治、宗教、法律、道德诸方面进行了大胆揭露和批判。其魁力不仅仅在于揭露现有价值观念的虚伪和死亡之前的挣扎,更深刻之处在于他用传统的表现形式消融了现代人的孤独、隔膜、幻灭和人生的荒诞不可知,显示了其他传统作家所不具有的独到之处。 在反叛传统鞭挞现实的同时毛姆还对宗教进行了激烈的否定。论文的第二章就探讨了其小说中所反映的宗教的虚伪和对人性的压抑以及由此而产生的真恶与伪善之间的对立和冲突。“天堂之魔”是评论家们送给毛姆的绰号,其意义不单单强调其人物个性中如恶魔般邪恶的一面,更强调了大堂般美好的一面。他便是亚当与蛇的复合体。因此,他的作品中的恶棍形象也便具有了以下特征:他们的性格和行为也许为社会习俗所不容,但其犯罪动机确是比较单纯的,是出自真实的人性的激情。但当这种激情表现得过分强烈时,就带有了一种反社会甚至反文明的色彩,因而被礼法中人视为邪恶。然而其实正是这种邪恶的激情能比善行更有力地揭露社会伪善的本质。 第三章尝试从心理分析的角度和哲学的高度对毛姆短篇小说中的人性异化现象进行深入探讨,进而了解现象与本质之间的内在联系。通过对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论在毛姆短篇小说中的应用,力求更深层次地了解人性世界。从哲学的高度讲,毛姆还揭示了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精神危机的一个重大问题:名实异化。现当代人性格中表现为常态的、必然性的、共性的超我是非本质的虚假的人格,变态的。偶发性的。特殊性的本我才是本质的存在。 毛姆的坎坷经历和口吃缺陷带来的自卑感与周围环境的冲突,使他得出了人性以恶为基点,而又善恶相兼;人性复杂不可知;人性是神秘的矛盾统一的结论。在其短篇小说中既看到了人性中善恶两重性的冲突和对立,又表现了二者的互相渗透和转化。可以说在人性这一深奥领域里,毛姆的探索己经达到了柏当的程度卜 7 作为一位用传统创作手法表现现代主题的英国作家,他一生中希图以创作探索一条通往自由之路;这条自由之路要求达到物质与精神的双重解放。这种自由不仅仅意昧着贾任与义务的摆脱,经济上的自立或者是时空限制的摆脱,更重要的是理智的自由和情感的超越,但他最终没有找到这样一条绝对的自由之路。他的生活和思想始终处于自由与束缚。幸福与痛苦的相互矛盾与斗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