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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晚明佛教四大高僧之一的蕅益智旭,自幼受到程朱学派的熏陶与感染,后来转而成为佛教的信仰者,其一生都致力于佛教的复兴与三教的融合。他在坚持不懈地研习佛法,笃实修行的同时,极力主张儒佛会通。其著作《四书蕅益解》为晚明佛教界儒佛会通的代表作,体现了晚明佛教界调和儒佛的成就,也显示了佛教界在处理儒佛交涉问题上的日趋圆熟。蕅益在重新注解《四书》时,有意识地与朱子学对立,力图打破当时朱子四书学的范式,而以佛家旨意诠释《四书》,冀望藉此以儒扶佛,复兴佛教,达到引儒门同归佛海的目的。本文以《四书蕅益解》为中心,结合晚明儒佛会通的学术背景与蕅益儒佛会通思想的形成、发展,重点论析《四书蕅益解》的治学特点与思想内涵。并在此基础上,探讨其儒佛会通思想的价值与影响。明清之际,社会动荡,人心惟危,蕅益自觉肩负着救世与救教的双重使命。他之所以注解《四书》,正是看到了此书在士人阶层中巨大的影响力,想藉此以儒扶佛,援佛入儒,挽救末世。基于此种认识,蕅益诠释《四书》的方法亦与传统解经方法有着明显不同,他以前人之言为训、以佛家之语为训,不拘于传统解经方法,呈现出明显的评点风格与口语化的语言风格。蕅益融会儒佛的基本立场,是将儒学视为佛学入门之径。在疏解《论语》时,他以“心性论”作为儒佛会通的理论契合点,强调“现前一念心”于乱世之中劝化众生、调伏自心的作用,并在此基础上以佛家立场诠释儒家“学知”、“为仁”、“孝亲”、“忠恕”的实践工夫。同时,蕅益试图在境界论上贯通儒佛,他认为儒佛二家所追求的精神境界是相同的,用“至同之道”在儒学与佛学之间架构起了一座桥梁。蕅益释解《中庸》时,以佛解儒的立场更为鲜明。他顺着《中庸》文本的脉络,以佛教天台宗“性具说”为理论基础,释“中庸”为修道之教,释“慎独”为修行工夫,释“至诚”为证得果位。在疏解《大学》时,他仍旧以“心性论”为基础,以“现前一念心”释大学,以“本觉之性”释明德,以“始觉之修”贯通本体与工夫,成功地将《大学》名目比附说明甚深难解的佛教理论,实现了通过义解《大学》来弘扬佛理的根本目的。《四书蕅益解》作为蕅益会通儒佛的代表作,虽然在传统学界未曾受到重视,但是从历史上“儒佛会通”的角度来看,此书实有不可忽视的价值。蕅益的儒佛会通思想对后世影响很大,无论是对明末佛教的复兴,还是对近代人间佛教的形成,他所提倡的“儒佛会通”都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