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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新世纪以来,中国经济和社会发展进入到一个崭新的时期。2004年底,65岁及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达到了7.6%,全国人口年龄结构老龄化的进程在加快,出现了“未富先老”现象,加上中国农村人口占全国总人口的58%以上,农村老龄化趋势高于城市,而目前的养老保障制度改革的精力主要集中在城镇的制度安排上,农村养老保障尚未真正破题。在构建和谐社会的总体目标下,农村养老保障问题自然而然地成为人们关注的重要问题,并逐步被提上议事日程。
中国农村养老保障以家庭为主。实践证明,假若不深入研究适合自己的养老保障模式问题,不从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和发展显著的改革开放的实际出发,而是简单的修修补补,是很难找到符合国情的农村养老保障之路的。为了建设正规制度,我国开始在经济相对发达的地区进行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制度改革探索,并在试点基础上制定出台了《县级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基本方案》,确定了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制度的一些基本原则,随后在全国各地开展了改革试点。但是,由于经济发展水平、制度文化条件、社会习惯等方面的制约,改革试点的效果并不理想。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加速推进现代化建设的总体目标下,妥善解决农村养老保障问题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不容置疑。然而,笔者认为,在如何建设的问题上,确实非常值得深究。当前我国养老保障制度的改革,从城镇到农村都一直试图直接借鉴外国的经验和模式,甚至是直接照搬“套用”。由于这种做法不符合我国养老保障制度创新的制度文化条件,从而使改革成为“移植型”的模式,表现为两个套用:(1)城镇社会保障制度改革单纯套用国外模式;(2)农村社会保障制度改革又要套用城镇改革的模式,从而,把农村养老保障简单化为“农村养老保险”。本文试图从制度、文化角度探讨研究中国农村养老保障问题,目的就是要重新审视我国的农村社会保障制度改革,提出我国农村养老保障应以家庭养老为主的新模式。
本项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从理论意义方面来看,主要有:(1)有助于解决我国农村养老保障制度建设的理论研究严重滞后、推进改革的理论准备不足问题。(2)简单用“试点”推进的方法值得反思。要积极进行制度安排研究和制度设计,做到制度设计先行,通过规范的制度安排,建立具有长效机制的农村养老保障制度。(3)通过农村养老保障制度的研究,探索非正规和正规制度相结合的制度安排。不仅寻找真正符合国情的农村社会保障模式,还要反思城镇社会保障制度改革中的问题。从现实意义方面来看,主要有:(1)认真应对人口老龄化的挑战。农村人口老龄化问题的解决比城市还将更为突出,必须立即着手制度建设。(2)切实解决好“三农问题”。城镇化步伐的加快,对农村养老保障制度改革带来新的影响;在城乡收入差距不断扩大的原因中,因病致贫、体衰致贫问题突出。(3)适应构建和谐社会的要求,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统筹城乡,建设与小康社会相适应的农村养老保障制度。(4)探索以家庭养老保障为主线的分层次、多元化的农村社会保障体系。
全文共分9章,约19万字,其总体结构是:
第一章《导论:研究的背景、意义、视角和方法》,主要阐述论文选题的背景、研究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研究的视角和研究方法以及主要创新等。
第二章《中国农村养老保障发展过程的历史分析》,对中国农村养老保障形成的思想基础、社会基础、经济基础进行分析,把中国农村家庭养老保障的历史作了形成期、促进期、强化期、维持期、争议期等五个分期的探析,并在传统家庭养老进行分析的基础上,对中国家庭养老保障的前景和生命力进行了判断。
第三章《国外农村养老保障制度的比较与借鉴》,主要对德国、法国、英国、美国等欧美国家以及日本、韩国、新加坡等东亚国家的农村养老保障制度进行了分析和评价,并着重对东西方文化及其在养老保障制度上的应用进行了对比,认为欧美国家农村养老保障制度强调制度设计和法律建设,东亚国家农村养老保障制度强调家庭文化和人性化制度建设,这些都值得中国借鉴。
第四章《家庭保障制度的演化及其实现形式》,主要对家庭、宗教、经济、互助、政府等社会组织及其社会保障功能进行了分析,对国外家庭保障制度的重建进行了研究,并针对家庭保障的实现形式作了分析,为构建中国农村新型养老保障制度模式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第五章《中国现行农村养老保障制度的框架及其评价》,针对中国以《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基本方案》为内容的农村养老保险制度改革试点,由于改革工作与中国农村的制度文化条件以及制度环境严重脱节,致使改革试点步履艰难。从而在对《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基本方案》的主要内容和失效原因进行分析的基础上,提出农村养老保障模式创新必须进行制度文化条件分析。
第六章《中国农村家庭养老的田野调查及案例分析》,运用田野调查和人类学访谈等方法对云南省剑川县下江尾村、个旧市他白村、石林县小东山村的家庭养老情况进行实地考察,并从制度文化方面对三个村落家庭养老的共同特征进行了概括分析,初步得出中国农村仍然以家庭养老为主的研究结论。
第七章《中国农村养老保障创新模式的构建》,对中国农村养老保障制度创新的制度文化和家庭基础进行分析,对三种可能的农村养老保障制度改革模式的发展趋势比较分析,在借鉴国际经验的基础上,提出了创新模式的基本框架和基本内容。
第八章《中国农村养老保障创新模式的路径选择与实施步骤》,首先分析了政府对社会保障制度的介入方式,提出了新模式运行中政府和市场作用的结合以及各自作用的界定,从三个方面分析了创新模式的路径选择,提出要逐步完善多层次的农村养老保障制度,对实现创新模式的瓶颈、时间、步骤进行定性和定量分析。
第九章《研究结论与对策建议》,提出探索以家庭家族养老保障为主线,建立家庭家族养老资源的纵向风险分散机制,力图构建一种内源式生长的农村养老保障体系,并通过建立新型农村养老保障体系反思城镇养老保障体系,最终建立起逐步由农村养老保障向完善城镇养老保障扩展的中国特色的养老保障创新模式;并提出实现创新模式的10条对策建议。
本文主要有以下5个方面的创新:1.针对中国人口迅速老龄化、农村人口老龄化趋势高于城市和“未富先老”现象的出现,提出只有切实抓好农村养老保障制度建设才真正抓住了中国养老保障制度建设的“主要矛盾”,强调指出中国养老问题的难点和重点都在农村。通过对国外农民farmer与中国农民peasant的区别的比较,试图说明由此来构建与之相应的农民养老保障体系,肯定会有不同的改革路径。从这种意义上讲,国外的农村养老保障一般从城市到农村的成长路径是有其道理的,但是中国农村养老保障创新路径就不能如此,而是要从中国农业、农村和农民的实际出发,来寻找改革路径。
2.在研究方法上,尝试运用制度分析方法、跨学科研究方法和田野调查方法等方法研究农村养老保障问题。在理论上,从制度文化视角对农村养老保障制度创新问题进行研究,运用了人类学访谈法和田野调查方法对云南省的三个村庄养老情况进行了实地考察,取得了农村养老保障方面的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到目前,已累计获得6万多字的田野调查问卷资料和典型个案访谈资料。通过相关文献的研究和到农村的实地考察,笔者深深感到中国农村在呼唤农村养老保障制度的建设。有责任感的任何一位学者,只要深入实际调查研究,只要和农民群众交朋友,都会被他们的朴实、善良和对调查研究的配合所感动,从而激发出研究的热情和责任。
3.提出了要建立以家庭保障为主,以家庭家族为主线,纵向分散风险的农村养老保障制度模式。其要点有4个方面:(1)以家庭(家族)养老为主,是立足于中国的历史文化传统和农村实际的做法,符合中国传统的文化道德理念,成本低、实施方便。(2)以家庭(家族)养老为主的保障模式是部分地借鉴新加坡经验的做法,建立农民个人养老帐户制度。(3)纵向分散风险,就是要发挥家庭家族纵向联系机制的作用,建立起纵向分散风险的农村养老保障制度。(4)进一步明确各级政府在农村养老保障中的职责,加大政府的财政支持力度。政府应分担农村养老的风险;政府提供保费补贴应兼顾经济公平和社会公平;将政府对农村养老保险的补贴纳入中国入世后的农业发展对策;建立健全社区养老。在乡镇企业和集体经济较发达的地区,社区养老可发展为农村养老保险的主要形式;农村养老保险与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保险、农村社会救济等工作相衔接。论文针对东中西部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同时要统筹全国农村养老资金的平衡,建议实行“东部以缴费为主,中西部以国家补贴为主”的缴费原则。
4.提出了创新模式中政府的“有限”责任与个人的“无限”责任制度。在农村养老保障制度建设中,要按照市场经济体制的要求,合理界定农村养老保障制度建设中的政府职能和市场职能,必须由政府承担的责任政府绝不能回避,可以交给市场的必须交给市场,做到政府和市场的职能分明又有机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