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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仲舒是汉代最重要的儒家学者,是奠定汉代整体思想性格的关键人物。仲舒的思想虽以先秦儒家思想为根基,但他为适应汉代大一统专制政治的现实,又吸收了阴阳、道、法、墨诸家思想,形成一个以天人感应为核心的综合统贯的理论体系。本文首先便通过对仲舒天人感应思想的总体分析,提出其美学体系的内在结构。据笔者之见,仲舒的大人感应思想,是以阴阳五行的关联性为思维方式,以人格神之天、自然之天和人的三元感应作为基本结构,以经典的诠释作为此结构的思想表达的一个体系。因此,他的美学体系便主要由神性美及其信仰、自然美论、礼乐美论和经学诠释美学四部分构成。
本文的主要章节如下:
前面三章属于知识背景的介绍和概括,包括仲舒的生平与著述,以及仲舒思想的两个主要部分,即他的《春秋》学与天的哲学。通过这三章的讨论,则大抵可对仲舒思想的缘起和形成有一基本的认知,方便下文的进一步探讨。
第四章讨论仲舒的天人感应论及其美学向度。此章对仲舒天人感应论的探讨,涉及天人感应论的特点、理论性质、内在理路等问题。通过相应的分析,基本的结论为:仲舒的天人感应论以神学信仰、经验事实与政治社会的诠释比义作为其内在结构,而此结构又须透过经学诠释体现出来。由此,仲舒的美学亦主要由美的信仰、自然美论、礼乐美论和经学诠释美学构成,这四个方面大体构成了仲舒美学体系的“可以然之域”。
第五章讨论仲舒思想中的神性美及其信仰。仲舒视人格神的天为百神之大君,此天作为至上神,是集真、善、美于一体的存在,故美学问题是仲舒神学思想的题中应有之义,此点大半为现代论者所忽视。在仲舒那里,美与信仰的关系主要通过以下两点表现出来:一是神性美的本体问题。将美的本体归之于神,是神学语境中的美学的核心命题;因美涉及形式,故神性美亦与美的显现关联,神如何显现自身,将成为联结神与美两者的关键。二是神性美的主体问题。如何领会人格神之天的美的显现,如何在此显现中进入心醉神迷的状态,在仲舒神学思想的语境中,对此问题的回答需要和信仰相联系,即需要先有对至上神的信仰——主要又是“诚”,才能充分领会其在人世间的美的显现。仲舒将神学信仰与儒家伦理结合为一体,其美学思想以仁爱作为信仰的基调。
第六章讨论仲舒的自然美论。论者常指出,在先秦儒家美学中,孔、孟、荀便有将自然事物比附于人的伦理道德的比德思想,然而却很少有人真正讨论先秦儒家的自然比德观在汉代的演变。在自然美论上,仲舒有着异常丰富的思想,不仅延续了先秦儒家在这方面的传统,且师心自造,将先秦儒家主要以道德寄寓为主的比德观,改造成以政治践履为主的比德观。经过这一层的转换,在仲舒自造的思想体系中,自然美并无独立之意义,而是作为社会政治的映像而存在,这不可不说是仲舒对儒家自然美论一个相当卓异的贡献。此外,仲舒在自然中和美思想上,亦颇多独创的地方。
第七章讨论仲舒的礼乐美论。仲舒公羊学的一个核心问题便是“改制”,包括徙居处、改正朔、易服色等等,故他对人的容止、服制和音乐特加注意。与先秦儒家不同的是,仲舒特别强调了礼乐为大一统政制服务的倾向,所以他把先秦儒家的服饰思想发展为封建帝国的服装政治学,又融洽孟、荀二人的观点,将之发展为成熟的帝国音乐理论。可以说,仲舒礼乐美论的特色,便在于他极大地发展了先秦儒家礼乐思想中就存在的视礼乐为重要的社会控制手段的倾向。
第八章讨论仲舒的经学诠释美学与诗学思想。仲舒之于思想史上的重要意义,在于他标志着子学时代的终结与经学时代的发皇,①嗣后儒学基本成为一种阐释性的学说。作为儒学经学化之最重要的奠基者,仲舒发展出一套重要的经学诠释思想,特别是对书写文字与微言大义的关系,他有极为深刻的见解。他在此基础上提出的一些命题,如“辞不能及,皆在于指”、“《诗》无达诂”等,对汉代及后世的美学有重要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