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络文学蓬勃发展的今天,越来越多的文学作品走入大众的生活,而作品中塑造的虚拟角色由于其自身较高的欢迎度、辨识性、亲和力,往往被直接运用在其他文学作品或商业领域中,如同人小说、网络游戏、影视作品等。这种未经许可的使用行为,导致权利人和使用者之间产生许多纠纷和矛盾。时至今日,我国相关法律并没有明确文学作品虚拟角色的定位,也没有具体规定对文学作品虚拟角色的规制和保护。司法实践中,法院对于侵犯文学作品虚拟角色的问题也尚未形成统一的观点和标准。本文以文学作品虚拟角色的概念引入,先介绍其本身具有的特殊性,包括:虚拟性,即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依附性,即依附于文学作品而存在;不确定性,即不同受众对作者同样的人物描写会产生不同的理解。接着叙述现阶段我国法律法规框架下对文学作品虚拟角色保护的困境。其一是新设权利类型保护路径存在的障碍,部分学者提出的建立商品化权等观点在理论和实践中均尚不成熟,无法适应于我国司法实践的需要。其二是商标法保护路径的局限性,其在保护范围和保护力度上均面临窘境。其三是反不正当竞争法保护路径的有限性,其规制的对象仅限于经营者,且属于一种事后规制手段,无法为文学作品虚拟角色提供周延的保护。其四是现有著作权法保护路径的不足,目前我国著作权法并没有将文学作品虚拟角色纳入保护范围,实践中对文学作品虚拟角色是否符合著作权法规定的作品仍存在争议。尽管以上路径对文学作品虚拟角色的保护均有劣势,但本文认为应将文学作品虚拟角色作为作品保护。其次,本文论述文学作品虚拟角色作为作品保护的合理性和可行性,即文学作品虚拟角色认定为作品在客观上并不存在障碍。一方面,这一路径具有合理性。文学作品虚拟角色具备作品的价值和意义,将其作为作品保护符合知识产权制度的利益平衡说,且由于我国著作权法中作品的认定和保护范围本身就具有较大的解释空间,可以通过适当扩充将文学作品虚拟角色纳入其中,因此文学作品虚拟角色作为作品进行保护的司法效益最高。另一方面,这一路径具有可行性。文学作品虚拟角色作为作品保护符合公众的固有认识。另外,第一章中提到的文学作品虚拟角色的三个特殊性并不影响其作为作品受到保护,因其可以被感知、被抽离、被固定。当文学作品虚拟角色作为作品保护具备合理性和可行性时,接着则进行文学作品虚拟角色的可作品性分析,即根据我国现有著作权法作品的四个构成要件,论述符合哪些标准的文学作品虚拟角色可以构成著作权法上的作品。第一,要属于文学、艺术和科学领域的范畴。第二,要具有独创性,其中分为“独立完成”及“具有创造性”两个部分。“具有创造性”的判定方法借鉴了美国的司法判例经验,认为文学作品虚拟角色应满足以下两个“创造性”标准:文学作品虚拟角色应被充分描述,是立体的、完整的角色;文学作品虚拟角色应包含独特的特征,使其具备鲜明性和可识别性。第三,要以一定形式表现。第四,属于智力成果。当符合以上四个要件的文学作品虚拟角色才能被认定为我国著作权法上的作品。最后,本文论述文学作品虚拟角色的著作权保护范围,即涉及侵权判定和保护。首先,应解决判断角度的问题。由于文学作品虚拟角色存在于文学作品中,而文学作品是面对普罗大众的读物,因此应以一般公众角度出发进行判断。其次,应选择判断的方法。本文选取以抽象测试法为基础的“抽象—过滤—比较法”,先“抽象”出属于“思想”范畴的表达,再“过滤”出公知领域中的特定情境和创作形式、有限表达、公知素材,最后“比较”权利角色和被诉侵权角色是否构成实质性相似。同时,在比较过程中应遵守“比例原则”和“质量原则”。由此,本文通过四个部分,结合已有司法案例,探索出我国文学作品虚拟角色的著作权法保护路径,力图为文学作品虚拟角色的保护提供切实、有效、可行的标准和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