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社会生活中,对话是人类情感交流的路径、是人类文明传承的载体,更是一种哲学思维方式。西方哲学家为摆脱近代主体性哲学造成的认知困境和社会难题,提出了主体间性的哲学新思维。新思维建构的是一个主体之间平等存在的世界,通过语言进行交流,在对话交流中促进自我认知、增进相互理解。作为一种哲学思维,对话哲学在20世纪迎来了充分的发展。对话是巴赫金哲学、美学和文学思想的核心,是伽达默尔理解的历史性的平台,是哈贝马斯主体间交往合理化的桥梁,更是海德格尔实现诗意栖居的必要条件。随着众多哲学家对对话的重视,对话理论逐渐在哲学、美学、文学批评里得以应用。在文学领域,文学的文本性和语言符号性使得文学层面的对话成为可能。本文试图通过文本细读的方法,在广阔的对话文化视野中,更真切地概观余华90年代以来文学创作的全貌。90年代以来,余华的五部长篇小说用对话叙述来建构文本,并以其产生的内在动力将读者引入文本的不同维度,使作者、文本以及读者三者之间形成复合对话。这一方面推动了故事情节发展、表现了人物思想情感、塑造了人物形象、营造了一种真实的氛围,拉近了读者与文本之间的距离,让读者产生身临其境之感。另一方面,囿于对话叙述中表现出的不确定性,给读者的阅读接受带来挑战,激发读者对文本意义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