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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证录》为清朝陈士铎所撰著的一部临床著作。全书凡14卷,35万余字,计126门,770余证。卷一至卷十主要阐述四时外感及内科病症,卷十一至卷十二记述妇科杂病,卷十三和卷十四则分别为外科和儿科病症。每一病症先述症状,后阐发病机,继而立法、处方,最后详述配伍原理。每一证除列有主治方外,另有附方置于主方之后,因具有很高的临床价值而备受学者关注。 在陈氏现存的著作中,《辨证录》与陈氏传世的另一著作《辨证奇闻》,在内容上有极大的相似之处,细考其缘由,可知二书均为陈氏所撰。通过序言、跋文以及正文间的记述来看,《辨证奇闻》乃江南文南纪在陈氏的传书基础上订正而得,而《辨证录》则未见传书之人的相关记载。 《辨证录》与《辨证奇闻》广为当今临床大家所重视,但二者之间究竟存在怎样一种关系?截止至目前为止,尚未有学者就此两种古籍进行深入细致的文献学研究,如两种著作的版本以及实际内容情况。有鉴于此,笔者在亲自实地考察这两种古籍版本馆藏之基础上,对两种古籍版本及其中《辨证录》多出《辨证奇闻》之异文进行整理归纳,从论理、方剂、药物、药物炮制以及内容表述等各个方面加以阐论。 笔者首先进行了版本研究。根据笔者调查发现,《辨证录》共计有三种不同版本。主要有“喻义堂本”、“文奎堂本”、“文诚堂本”。三者相比较,从内容、版式、眉批、字迹等综合考察,以馆藏于北京中医药大学的喻义堂刻本为最优版本,笔者将此作为底本加以研究。 通过笔者研究,《辨证奇闻》分别有“积善堂本”、“经元堂本”以及馆藏于中国中医科学院图书馆的“清抄本”。经过详实考察后发现,藏于中国中医科学院图书馆的“积善堂本”为最优版本,此次研究将此作为工作本加以使用。 其次,笔者进行了《辨证录》的内容研究。 《辨证录》中的病症大部分以内科病症为主,妇科病证在篇目上紧随内科病证之后,后为外科病症,最后是儿科病症,此部分内容最少。 从方剂的角度来看,于七方十剂的配伍法则中,《辨证录》中尤为善用重剂,注重君臣佐使之间的配伍是此书组方用药的最大特色。此是因陈氏受明清时期盛行的温补学派的影响,重视以真水真火为代表的人体正气的作用。 本书对药物的运用十分的精细,对药物不同部位的选取做了严格的要求;在炮制方法上,本书多以炒黑为主,不做过度的炮制。在药后调护上,除了传统意义上饮食清淡,禁海鲜发物之外,主要以禁色欲和禁盐为主。 《辨证录》与《辨证奇闻》内容的比对研究同样是本次研究的重点。 症状描述方面,《辨证录》比较形象与具体,《辨证奇闻》则相对简洁。关于《春温门》一则,二书在症状描述上相反,经过研究后认为,以《辨证录》为准确。 在论理方面,笔者发现二书之间对病因病机的分析基本相同,然《辨证录》更善于借运气、易数之理对医理加以阐发与说明。 方剂部分,主要从方名、组成进行了考量。《辨证录》此书方名众多,可以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沿用古方方名者,如《辨证录》在使用六味地黄汤、八味地黄汤、补中益气汤及其加味时,往往书以全称,而《辨证奇闻》仅作“六味汤”“八味汤”;另一种则是陈氏根据辨证之证型,立法而自拟方名。此部分《辨证录》较《辨证奇闻》归纳的更为全面,如“金石汤”代替了“石膏汤”,“人参竹叶石膏汤”代替了“竹叶石膏汤”。此外,《辨证录》在方剂的命名中常以丸、散称之,《辨证奇闻》则皆为汤。在方剂的组成方面,《辨证录》方中之山茱萸在《辨证奇闻》中常以“枣皮”“山药”取代。经考察陈世铎之《本草新编》相关记载,应以山茱萸为是。 药物部分,二书间对药物剂量的叙述有些出入,总体上《辨证录》用量较《辨证奇闻》小些;此外,《辨证录》在药物的产地、品种、煎服方法以及服药禁忌方面更加重视。 此外,《辨证录》较《辨证奇闻》多出的附方,经笔者比对后共计有659方,3万5千余字,皆列于附录中。将这些方剂与正文中主方进行比较,可以发现这些方剂更侧重于辨病论治,据其自序中称收载有家传秘本以及好友之医论,笔者疑是此部分内容。 《辨证录》在继承《灵枢》、《素问》以及仲景、东垣学术思想之基础上,在理论上也多有创新之处。研究认为《辨证录》一书中提出的“胃为肾之关”独特观点是对脏腑关系中胃肾关系的进一步阐发,陈世铎对“命门学说”的论述,将命门与人体正气相关联,极大地提高了命门学说在中医理论体系中的价值。陈氏将外感病与内伤病的论治统一于正邪斗争框架内,对于正虚邪不甚旺的情况以王道之法论治,药量少而剂量多;对于正邪皆旺的重证皆以霸道之法论治,取重剂求速效,切合临床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