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寺院不是隐身山林的修道院,而是积极参与公共事务,融入社会群众的宗教性开放空间,具有明显的人间性与世俗性。(罗彤华语)本文拟以敦煌净土寺为中心探讨其与当时社会不同阶层、不同民族人群的方方面面的往来关系,这对于我们了解净土寺在晚唐五代宋初敦煌地区的活动情况是有益的,为我们对敦煌地区其他寺院的研究做了铺垫,也无疑会推动我们对佛教社会史研究的深入展开。 本文所考察的敦煌净土寺时限为吐蕃统治后期至曹氏归义军时期,大体相当于晚唐五代宋初时期。分三个层面进行阐述,第一个层面着眼于佛教僧团的角度,通过分析归义军时期敦煌净土寺与都司(包括所属僧官)及诸寺(包括僧人)的经济交往,从而揭示了归义军时期敦煌佛教僧团是个整体,净土寺与都司及诸寺的经济往来频繁,但在形式上除借贷关系以外,多限于在经济上对僧团承担的义务及各寺间礼仪性的经济往来,而纯粹的商品买卖交往并不多见。 第二个层面立足于世俗政权的角度,从经济支出、宗教外交、公共劳务、儒家教育四个方面探析了敦煌净土寺对归义军政权承担的世俗义务。概言之,敦煌净土寺并非如我们通常所想象中的那种方外之地,它参与世俗政权的方方面面的活动,与归义军政权的大小官员过从甚密,以其特殊的方式服务于世俗政权。 第三个层面从民族关系的视角出发,对净土寺与敦煌地区胡姓居民的关系进行了探讨。中古敦煌地区处于中原汉族与西北少数民族及中亚各国往来的交通要道上,汉胡杂居现象十分明显。晚唐五代宋初,净土寺与敦煌地区粟特、龙家、吐谷浑、铁勒等胡姓居民之间的往来频繁,尤以经济关系最为普遍,其寺僧日常生活受胡风影响深远,呈现出胡汉融合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