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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獵刻辭是商代甲骨文中極為重要的一個組成部份。通過對這批材料的分析,我們不僅能夠瞭解到商王與上層貴族日常畋游的地點、田狩歷日的喜好、田獵活動的組織、出行吉凶的貞選、狩獵工具及手段的應用,還能藉助命辭與驗辭中出現的動物信息,探究商代自然氣候環境以及貴族田獵的性質。見於田獵刻辭的商代動物主要有虎、兕、鹿、麋、象、獐、豕、燕、魚等十餘種,如果補充以各地考古所見商代野生動物材料,這個數字還要再增加一些。以這些材料為基礎,結合同一種類現生動物的分佈與生境,我們發現:晚商時期商王為代表的上層貴族以捕獵大中型偶蹄類動物為主。在這些獵物中,無論野牛還是麋鹿、獐子都是喜水動物,通常棲息于水草豐茂的湖沼濕地。即使是虎、豕、象等獸類也通常居於近水環境。由這些動物的生存環境,我們得以對晚商中原地區溫暖、濕潤的自然環境有一個更為深刻的理解。這些普遍生活在今天亞熱帶地區的典型動物,及已知的商代中原地區湖澤密佈、河流縱橫的自然環境。為我們研究商代氣候,提供了必要材料。結合甲骨文農業卜辭和田獵卜辭帶有月份的內容,以及附記降雨的甲文材料。我們認為,商代歲首約在公曆四月中旬,農曆穀雨前後。本文的研究範圍限定於早期卜辭,以黃天樹先生甲骨分期斷代為標準,將其劃分為王卜辭:組、賓組;及非王卜辭:花東子組、甲種非王卜辭、乙種非王卜辭、丙種非王卜辭圓體類和劣體類非王卜辭等2大類8小類。由於我們主要關注于田獵內容的討論,在各組類的辭例形式上,並未進一步細化。僅對辭例形式較為靈活的非王卜辭作了亞類的區分。在早期田獵地地望考釋的過程中,爲便於反映各組類間田獵地域的變化,我們將賓組田獵卜辭細化為賓組賓一類、賓組典賓類、賓組賓三類進行討論。未沿用先輩學者通常使用的“田獵地方位分類法”。通過各字體組間的對比我們發現:商王在田獵地域的選擇上,逐漸由隨意性轉而趨向固定。例如,組卜辭中出現的田獵地,此後絕少再見。賓一類、典賓類開始,見於晚期卜辭的宮、喪、盂、向等地漸次出現。到賓組三類卜辭時,這一趨勢更為明顯。通過對不同字體組田獵地變化的對比,我們發現商王與多子族族長在田狩地域的選擇上存在重合。在排除商王邀請或命令貴族共同參與田獵的情況后,我們認為:在武丁時期,並不存在僅限定於商王才能進入的畋游區域或王家獵場。同時,我們也不能否認:類似于後世皇家苑囿的固定田獵區已經存在。在田獵與軍事方面,文章對比了兩者辭例的異同,并就田獵與軍事訓練等內容作出探討。在田獵與祭祀方面,文章系統的闡述了“祭”與田獵的關係。認為“祭”的時間並不限定於田獵開始前或田獵結束后,而是較為隨意。田獵與農業之間也有聯繫密切,早期卜辭中存在田獵地與農業地共用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