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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塞尔·普鲁斯特是法国20世纪最重要的作家之一,《追忆似水年华》是他倾其一生精力和心血而写就的一部作品。在这部作品中回忆构成了作品最基本的心理机制,是作品内容得以展现的方式。回忆是为了“寻找失去的时间”,这里的时间是“心理时间”,这种心理时间便成为了这部作品的精神主体。在时间这个问题上普鲁斯特展开了他的美学及哲学思考,找到了他想探求和追寻的东西。因此,对《追忆似水年华》中时间问题的探讨乃是接近和理解这位大师艺术和思想的一个重要路径。
论文的第一部分探讨的是时间在《追忆似水年华》中的呈现形式。普鲁斯特最关心的不是对往日的描绘,他真正的兴趣在于时间流逝的最真实形式。这种时间流逝内在的表现为回忆,外在的表现为生命的衰老。人物就是时间活的雕像,而阿尔贝蒂娜这个“时间女神”是最好的例证。时间的内在表现为回忆。在普鲁斯特这里,只有无意的回忆才能真正打开时间的大门,时间的本质就存在于这样的感性回忆之中,触发无意的回忆则需要通感。
第二部分讨论的是普鲁斯特的时间观念。基于无意的回忆,普鲁斯特发展出一种新的写作技巧,但同时也标志着作家新的认知世界的方式。对于普鲁斯特来说,时间的共时性与历时性可以并行不悖,这与传统线性的物理时间截然相对。他所重视的是“心理时间”即人物对于时间流逝的内在经验。普鲁斯特的时间观念的形成有如下几个方面的原因。首先是他敏感的个人天性,其次柏格森也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但事实上他并不完全柏格森化。另外他巨大的艺术创造性与他的疾病是共生的。普鲁斯特的时间观使得他的文学创作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首先由于文笔作为一种个性化的语言,体现了作家的思想对现实进行的改造,所以新的眼光首先反映在语言的选择与运用上。其次结构上的时序倒错使《追忆似水年华》的文本面貌与传统小说大异其趣。
最后探讨的是普鲁斯特为何以时间来作为自己这部旷世巨著的主角。为何要追忆过去的时光?对普鲁斯特来说,找回失去的时间,意味着超越了时间,找到了生命的真义与幸福。而如何抓住这幸福,找回失去的时间?对普鲁斯特来说,恢复过去时光的唯一手段便是艺术。唯有艺术才能将“我”领悟到的真理和感受到的至福的欢乐固定住,从而完成对被时间所不断吞噬的人生的拯救,而促使他对时间问题进行思考的最深刻因素乃是来源于对真实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