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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的英国出现了许多女性作家,毫无疑问艾米莉·勃朗特便是其杰出者之一。她的代表作《呼啸山庄》被誉为英国文学史上的一个谜,艾米莉也因此而闻名于世。小说中充斥着各种神秘的哥特意象,同时,作家的想象力得到了充分的发挥。160多年以来,读者从各自的视角对《呼啸山庄》进行不同的阐释。本文将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与女性主义批评相结合,试图探讨作家艾米莉与作品主人翁希思克厉夫之间的相互联系,旨在揭示艾米莉塑造希思克厉夫极度凶残的恶魔形象的真正原因。
全文分为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首先介绍作家艾米莉的现实世界与小说世界,然后运用弗罗伊德心理分析理论阐释两者的关系。艾米莉在短暂的人生里受到了各种社会约束,经历了多种心理创伤。出身于维多利亚时期一个贫穷的中产阶级家庭里的她,渴望获得同男性平等的权利与自由。然而,这一自然本性受到了压抑,她试图寻找其它方式来满足这种本性的需求。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中提到,人的本能冲动总是潜在的并受到压抑,通常只能在梦中通过显性的事物表现出来。艾米莉正是通过《呼啸山庄》里众多显性的意象来再现自己在现实生活中潜藏的压抑,而魔鬼化了的希思克厉夫就是这些显性意象中最具意义的一个。在某种意义上,艾米莉实际是借希思克厉夫的妖魔化过程来宣泄现实生活中隐性压抑。
第二部分从三个方面论述希思克厉夫的妖魔化过程——妖魔化的根源、动因以及希思克厉夫对永久幸福生活的追求。心理学中提到,当人类的本能需求受到压抑时,容易出现病态乃至疯狂的行为。故事中的希思克厉夫遭受了来自社会、文化、家庭及自我的压抑,这些就是其妖魔化的根源。在其内心深处,他渴望释放这种压抑的感情,于是只有向不公的世界提出反抗,而这种反抗精神激励了其妖魔化过程。他像魔鬼一样进行残酷无情的报复,同时,他又似天使一般,彻底挑战权威以实现自由幸福之梦。在这种意义上,希思克厉夫就是另一个撒旦,兼天使、恶魔于一身的拜伦式英雄,他不择手段摧毁一切以换取自己的自由和幸福。只可惜所有的报复及反抗都是徒劳的。无论报复多么残忍、反抗多么彻底,他仍然得不到满足。失去了灵魂伴侣凯瑟琳,生活对他而言如同死亡。他只有在来世才能与心爱的凯瑟琳结合,一同追求永久的幸福生活。因此,就在他即将摧毁一切时,他将自己饿死。
第三部分将作家艾米莉与主人翁希思克厉夫进行链接,详细论述两者间的关系。比起小说中的希斯克厉夫,艾米莉作为一位生活在维多利亚时代的女性遭受了更多的压抑。19世纪的父权制社会里,女性没有话语权,她们因社会、文化、家庭甚至自我的种种压抑而被迫沉默,她们渴望听到女性自己的心声。许多中产阶级女性作家试图在其作品中创造出疯子或魔鬼的形象以宣泄内心的压抑,而这些扭曲的形象往往就是作家自身。由此《呼啸山庄》中的希思克厉夫实则是作家艾米莉的另一自我。如希思克厉夫一样,她受到父权文化的压制。生活在父权制社会里,她渴望自由平等的生活,而这种自然欲望受到压抑,于是她只有通过塑造希思克厉夫这样一个撒旦似的魔鬼天使,向不公的父权制社会提出抗议。然而,小说结尾当希思克厉夫死后,两个山庄恢复了昔日的宁静,这表现出作家乌托邦式的向往。一方面,艾米莉反抗不公现象,同时,她又希望能通过这种反抗重新建立一个以自由平等为基础的和谐社会。第四部分不仅仅是对前三部分的总结,而是主要论述从艾米莉其人及其作品中所受到的启示。在日常生活中,每个人都幻想建立一个平等自由的天堂,因此,艾米莉对不公社会的反抗与美好世界的向往都是人性的表现,在当时社会具有重要意义,给人们带来了希望。然而,只有男性话语存在的父权文化中,这些反抗还远远不够,这种向往也只能是乌托邦式的,人们不可能建立一个不偏不倚完全自由平等的社会。要颠覆父权制文化,就要打破传统的男/女两性二元对立的范畴,让被压抑的女性寻找自己的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