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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四十年代中国文学,由于日本的侵略,中国广大的版图被分割为“沦陷区”、“国统区”、“解放区”三个部分,这种分割以及战时政治文化的影响,对本时期文学的构成、发展以及文学自主性的建立都产生了很大影响。如果进一步考察,这三个文学区域中文学流派、作家群体、同人刊物等的组成和发展也比较复杂。对于这一时期文学的研究,大多数学者都将政治、战争等因素作为文学生产、发展的背景或环境。实际上,我认为这一时期政治、经济、社会结构与文学的关系,远不是可以用“背景”“影响”“制约”等词可以形容的,因为这些因素已经成为四十年代文学生产发展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直接影响到了文学的生产方式和样貌成规,比如作家的身份、立场,价值评价体系等等。
而本文研究的目的正是要借用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PierreBourdieu)的“文学场”理论,试图突破四十年代文学研究中文学文本与文学语境的二元对立,从而寻求一种以“场”为框架的文本研究与语境研究的结合,并进一步考察分析四十年代文学场域的生成与建构。
根据布迪厄的理论,所谓“场”就是一个由拥有不同权力(或资本)的团体或个体,按照他们占据的不同位置之间的客观关系构成的“一个网络”,或“一个构造”。对这些权力(或资本)的占有,“也意味着对这个场的特殊利润额的控制”。而“文学场”就是一个遵循文学自身的运行和变化规律的空间,其内部结构就是个体或集团占据的位置之间的客观关系结构,这些个体或集团处于为合法性而竞争的形势下。对于布迪厄来说,文学场的隐喻不仅仅是对于文学与宏观的社会世界之间互动关系的一个阐释工具,它还是超越文学内部研究与外部研究二元对立的、反对本质主义文学观的一种叙事框架。
对于四十年代文学现象的种种复杂性,此一理论资源具有研究中国四十年代文学的可能性,本文即是对此做出的一些初步尝试。